那仆人把一个盘子从窗口递进来盘中有热腾腾的白饭有一只香喷喷
的烧鸡还有一壶酒。公孙璞怒道:“不吃你们的臭东西!”振臂一挥把
那盘子推出去哗啦啦一片响杯盘碗筷撒了满地。那仆人一声不响在
窗外打扫干净就走开了。
又不知过了多久公孙璞越来越感到饥饿口渴更是难受。那仆人又把
食物送来说道:“你和自己的肚皮为难这是何苦?俗语说得好留得青
山在不怕没柴烧。你要出这口气也得有点气力才行呀!”盘子递进来
公孙璞已是没有气力将它推出去了只好让它摆在窗口。
公孙璞饿得火气都消了头脑倒是清醒了许多暗自想道:“韩希舜若
是要杀害我早就可以把我害了何必在食物之中下毒?这仆人倒是说得不
错留得青山在不怕没柴烧且吃饱了再说。顶多是给他毒死。”横起心
把那盘食物吃得干干净净。
吃饱之后气力果然大增没觉有什么中毒迹象。但四壁是石墙窗
口又仅能容得扁平的盘子递进来身体不能通过。公孙璞仍是无法脱困。
公孙璞越想越觉得奇怪“他们把我关在这里做什么?那姓颜的和韩希
舜串同谋夺我的玄铁宝伞按说应该把我杀了免除后患才是。”
正在想不出一个所以然来忽听得牢门轧轧作响接着是开锁的声音
公孙璞眼睛陡地一亮只见门外站着两个人可不正是韩希舜和那个颜豪!
公孙璞一个虎跳冲出牢房喝道:“韩希舜你还有胆见我?你们这
样对待我这算什么?”
韩希舜笑道:“公孙兄且别动怒。小弟乃是一番好意。”
公孙璞冷笑道:“你们抢了我的东西又把我关起来还说是好意?哼
堂堂相府公子行同强盗你干嘛不干脆谋财害命?”
韩希舜皱眉道:“别说得这样难听好不好你那把伞是当作彩物输给颜
公子的怎能说是人家抢你的呢?”其实公孙璞可并没有说过拿宝伞当赌注
的这只是韩希舜的自说自语。
公孙璞怒道:“他若是真赢了我我把宝伞送他也不打紧你们用的却
是无耻的暗算手段!”
颜豪倒不动怒笑道:“公孙兄我怎样暗算你了?你自己说你是不
是给我点中穴道晕倒的?”
公孙璞道:“谁知道你们搞的什么鬼?总之若是光明正大的较量我绝
不输给你!”
原来公孙璞虽然亦已猜疑他们是在酒中做了手脚但却苦于拿不出确实
的证据。
颜豪笑道:“这样说你是输得很不服气了。这不打紧咱们可以再比
划比划你赢了我玄铁宝伞原物奉还我绝不要你的。”
韩希舜接着笑道:“现在我可以说明我的用意啦我是怕留你不住所
以才出此下策把你关在这里的。因为颜公子要和你琢磨武功你第一次输
了不服气还可以再比第二次;第二次输了不服气还可以再比第三次。凭
良心说颜公子的武功总够得上做你的对手吧?棋逢对手相互切磋这是
对大家都有好处的啊!”
公孙璞正要恨不得打颜豪一顿心里想道:“管他是什么用意?反正我
已落在他们手里他送上门来好坏也得和他一拼!”当下喝道:“那就少
说废话来吧!”
两人再度交手公孙璞不理他是什么相府的贵宾不贵宾了去了顾虑
紧迫着他一点也不放松。颜豪仍然以惊神指法对付他指法变幻层出不
穷公孙璞也不禁暗暗佩服。
公孙璞使出平生所学五十招之前大占上风。但说也奇怪五十招之
后又重蹈覆辙气力渐渐不加一个疏神便给颜豪点着穴道登时又是
不醒人事晕了过去。待醒来时只见周围很黑又回到原来的牢房里了。
公孙璞心里想道:“一定是酒菜里下了什么古怪的药物但这姓颜的和
韩希舜为什么不干脆害死我呢?”但他是个嗜武成癖的人想到颜豪与他交
手所用的一些武功也的确有些是值得借镜的暗自想道:“好呀他们拿
我消遣我也乐得拿他们消遣比武就比武吧只要我不死我一意奉陪。”
那老仆送食物进来他照样吃了。
果然一待他吃饱之后韩希舜又和颜豪来找他比试一切都是像上次那
样五十招过后他就渐渐气力不加终于给颜豪点倒。
话休烦絮如是者过了数天每天颜豪都来和他比试一场公孙璞已是
把平生所学全都施展出来了。
一天晚上公孙璞正在打坐运功准备养足气力明天与颜豪大打一场。
忽听得牢门轧轧作响公孙璞颇为诧异:“他们都是白天来找我的难道这
姓颜的等得不耐烦晚上也要来了!”
牢门打开淡淡的月光之下只见一个白须老者站在外面公孙璞认得
是白逖大吃一惊说道:“白老前辈你知道了我的事么?”白逖轻声道:
“噤声我带你出去!”
公孙璞忍不住小声问道:“去哪儿?”白逖在他耳边说道:“去见你的
师父!”公孙璞大喜过望心里想道:“韩希舜定是瞒着他的爹爹胡作非为
见了师父我就可以出那口冤气了。”
白逖前头带路绕过假山穿过回廊踏入一条花木荫蔽的曲径自逖
示意叫他伏下来。只见道旁一间精舍内有灯光纱窗上现出两个人影隐
隐可以分别得出一个是韩希舜另一个正是那姓颜的公子爷。原来他们正
是在韩希舜的书房经过。
公孙璞伏地听声隐隐听得韩希舜说道:“恭喜贝子穴道铜人的功夫
你可说是学全啦明明大师的上乘心法想必你也知道个概梗了。”公耿璞
吃了一惊:“何以韩希舜称这颜公子做贝子难道他不是汉人?”要知“贝
子”乃是金国对王爷的尊称。
只听得颜豪笑道:“韩公子咱们还分什么彼此这几天你在旁观战
所获料亦不少咱们正好琢磨。”
公孙璞方始恍然大悟:“原来这姓颜的与我比试武功乃是存心偷学我
的功夫。”
接着又听得颜豪说道:“我离家日久恐怕就要回去了。这小子对我已
是没有多大用处明天我准备再和他比试一场以后就用不着他了。这小子
该当如何处置交给你吧。”
韩希舜笑道:“贝勒既是用不着他过了明天我把他杀了灭口就是。”
公孙璞听得毛骨悚然心想:“若不是白老前辈救我出来明天我可就要做
一个糊里糊涂的冤鬼了!”
公孙璞本来还想偷听下去的白逖悄声说道:“此地不宜久留快走!”
不知不觉走过那条花径两人越过一道围墙已是置身相府之外。
公孙璞有点奇怪问道:“我的师父不是住在相府的吗?”白逖说道:
“他今早才搬出来的现在住在一间小客店里。”公孙璞道:“可是出了什
么事吗?”白逖说道:“也不是什么大不了的事你先别多问见了师父
自会知道。”
公孙璞满腹疑团跟着白逖进城到了那间小客店刚好是天亮时分。
白逖与他走入耿照那间房间笑道:“耿大侠老朽差幸不辱使命把
令徒带来了。”公孙璞又惊又喜连忙行过拜师大礼说道:“师父你怎
么住到这儿来了。”
耿照仔细地看了看他说道:“璞儿你别着忙我给你恢复功力再说。
你盘膝静坐以本门内功心法默运大衍八式。”公孙璞依法施为耿照握
着他的双手以本门真力助他推血过宫。过了半炷香的时刻公孙璞只觉
血脉畅通神清气爽。
耿照笑道:“行啦!”双手放开说道:“你可还有烦闷之感?”公耿
璞道:“多谢师父现在已是完全没有啦。”原来这几天他的内力虽然并非
完全消失但每当运功之际胸中总是隐隐有点烦闷之感。
公孙璞道:“想必是我着了韩希舜和那姓颜的暗算了?”耿照说道:“不
错他们在你食物中下了药是一种可以化去内力的药物好在并无剧毒
而他又要和你比试武功不能完全化去你的内力所以药力没有用足否则
我也不能这样快给你恢复武功。”
公孙璞道:“师父你已经知道他们是如何暗算徒儿么?”耿照说道:
“白老前辈打听到一些关于你的事情知道得不是很清楚。你是怎样给他们
骗进相府的?”
公孙璞把那日的遭遇说了出来问道:“那姓颜的是什么人师父他
偷了我的玄铁宝伞你老人家可不可以将这件事情说给相爷知道?他是宰相
身份料想不好意思包庇他的儿子和那姓颜的吧?”
耿照叹了口气说道:“大宋的江山他们都要双手奉送给那姓颜的呢
你的一柄玄铁宝伞值得什么?我怎能为你向韩?腚刑只梗俊
公孙璞大吃一惊说道:“那姓颜的究竟是什么人?”
耿照说道:“其实他并非姓颜他是复姓完颜单名一个豪字。”
公孙璞道:“完颜豪?这个名字似是金人?”
耿照说道:“还不是普通的金人呢。他的父亲是金国的皇叔身兼金国
御林军统领的完颜长之!”
公孙璞道:“原来他的父亲是完颜长之怪不得韩希舜都要奉承他称
他做贝子啦!”
耿照说道:“完颜长之是金国第一高手金国劫夺了宋宫的穴道铜人
就是由他主持研究那铜人图解的上乘武功的。听说他集合了金国许多武学高
明之士穷十年之力重绘一份图解虽然不及宋宫原来那份图解却也参
透了不少秘奥。后来这份图解给武林天骄偷去了一部分但还是不及完颜长
之所得的完全。”
公孙璞道:“怪不得完颜豪要和我比试武功现在我明白了。”
又道:“宋宫原来的那份图解的下落徒儿现在也知道了。听说几经转
折现在是落在韩希舜师父的手中。”
白逖说道:“此事我亦有所风闻韩希舜与完颜豪深相结纳除了公事
之外彼此交换对这份图解的心得这也是原因之一呢。”
公孙璞道:“金宋乃是敌国目前不过暂时休战而已完颜豪怎的竞敢
到相府作客?”
耿照说道:“那完颜豪正是金国的密使金主不愿派遣正式使臣以免
给蒙古方面知道。是以由他以贝子的身份来和宋国的宰相磋商。”
公孙璞愤然说道:“金寇占据宋国的半幅江山还有什么好磋商的?”
耿照苦笑道:“咱们此刻身在临安临安就是宋室南迁之后把原来的
杭州改名的为什么要改名临安你想想看。”
公孙璞懂得师父的意思长叹说道:“我明白了‘临安’即是‘苟安’
南宋君臣只图偏安江左哪里还顾得中原父老?”
耿照说道:“正是这样否则也没有当年秦桧用十二金牌召回岳飞的事
了。
“不过这次完颜豪以金国密使的身份到来内情却还要比当年勾结秦桧
骗和的复杂得多。”
白逖虽是相府客卿亦是不知内情说道:“他们磋商什么耿大哥可
有所知?”
耿照说道:“我是个现任总兵韩?腚胁荒懿蝗梦抑?酪恍?
“据我所知今年春初蒙古本来也派有密使来的蒙古大汗要求与宋
国联盟灭金之后蒙古愿归还宋国被金所占的疆土。”
白逖说道:“这恐怕也只是骗人的话罢了。要是蒙古有诚意与宋联盟
它又何必派兵侵扰陕南川北又指使史天泽在江淮捣乱?”
耿照说道:“不错朝廷之中许多大臣也有与你同样的看法。是以这
半年间是否要联蒙古以灭金朝廷一直是悬而未决。
“看来大概是金国已得到风声所以急急忙忙就派遣完颜豪来了。
“皇上与韩相国既怕蒙古也怕金人但蒙古离得远金国离得近他
们怕万一蒙古未曾灭金金兵先来入寇如何得了?是以虽有与蒙古联盟之
意却也不能不敷衍金人。他们接待完颜豪就是想探听出金国什么价钱的。”
白逖叹道:“这不等于把江南的剩水残山插上草标找寻卖主吗?”
耿照说道:“也是事有凑巧蒙古方面因有汗位之争灭金的计划要拖
延一年皇上和韩相国打听了金国所开的价钱就愿意和金国先谋和了。他
们还说这正是看风使舵的上上国策呢。”
公孙璞道:“金国开的是什么价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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