车淇呆了一呆说道:“奚姐姐我感激你对我的好意。但我不能让你
为我牺牲。”
奚玉瑾说道:“不你完全想错了。对我这是一种解脱并非牺牲。”
“龙生以前咱们大家都没有说真话现在可不能像从前那样骗自己
也骗别人了。你说对吗?”
辛龙生点了点头说道:“玉瑾你一向比我坚强比我勇敢。对着你
我实在觉得惭愧你说吧。”
奚玉瑾说道:“龙生我想你现在心里也会承认我们的婚姻根本就
是一个错误了吧?做夫妻最紧要的是情投意合但我和你却从来未曾有过
心心相印的感觉我的性情和你也有很大差别。你承认这一点吗?”
辛龙生默默无言地点了点头。
奚玉瑾继续说道:“你做过错事我也做过错事。先我之所以答应
嫁给你心里就是存着不正当的念头。我是贪慕江南武林盟主夫人的虚荣
这才应承婚事的。因为你是文大侠的掌门弟子大家都认为你一定也将是江
南武林盟主的继承人。”
辛龙生深深为她的坦白所感动终于也红着面说道:“我、我心地更坏
我和你相识之时早已知道你是有意中人了。但因你们奚家是武学世家你
是名门侠女我欣羡你的才貌更想倚仗你的家世于是不惜千方百计拆
散你的大好姻缘。我、我实在是害了你!”
奚玉瑾心中悲苦强忍眼泪凄然一笑说道:“过去的事不必再提了。
咱们大家都有错处”
辛龙生说道:“我的错还不止此还有更大的错呢。公孙璞的事情”
奚玉瑾道:“我也早已知道啦。只要你知错能改你还可以做个好人。
大家也会原谅你的。”
辛龙生心情激动不禁哭了出来。奚玉瑾亦是忍不住眼泪她回过了头
咬了咬嘴唇缓缓说道:“有的错误难以挽回有的错误则是回头未晚。好
在咱们还不至于错得不可收拾。但一错不能再错这位车姑娘你是无论如何
也不能负她的了。你答应我这件事情吧!我这是肺腑之言!”
辛龙生道:“那么咱们呢?”
奚玉瑾道:“咱们以后还是朋友!”
辛龙生道:“多谢你给我的金玉良言从今之后我一定要洗心革面
做个好人。但你说的那件事情却不是我单方面所能答应的。”
奚玉瑾道:“这你自己去和车姑娘说吧我无需插在你们中间我走了!”
车淇热泪盈眶牵衣叫道:“好姐姐你别走!”奚玉瑾笑道:“傻妹
妹这里已经没有我的事情了我怎能老是陪伴你们呢?”轻轻甩开车淇
一笑飘然而去。
辛龙生呆呆地望着她的背影渐行渐远终于看不见了。和奚玉瑾的这
个结果是他意想不到的他也感到了有如奚玉瑾所说的一种“解脱”的喜悦
但在喜悦的同时却有更多的自惭。
正当他呆呆出神的时候忽听得车淇在他耳边噗嗤一笑将他惊醒过来。
“你笑什么?”辛龙生如梦初醒惶然望着车淇。
车淇笑道:“我是笑你没有福气这样好的一个妻子你却轻易地把她
放走了。你感到后悔吗?”
辛龙生正容说道:“我碰到你是我更大的福气。”车淇红晕双颊低
下了头说道:“你用不着讨好我我哪里比得上奚姐姐呢。”
辛龙生笑道:“你们两人真是有如姊妹一般她说你好你也说她好。
碰上你这是我的福气!这句话奚玉瑾刚才不也是这样说吗?”车淇怃然说道:
“可惜她已经走了我真是巴不得有这样一位好姐姐。”
辛龙生继续说道:“说老实话我对奚玉瑾也是十分敬佩但对你更是
更多的欢喜。”车淇心里甜丝丝的低下了头默然无语。耳边听得辛龙生
轻轻的一声叹气。
车淇说道:“好端端的你为什么又长嗟短叹了?”
辛龙生道:“淇妹但我自知我是配不上你。”
“你为什么这样说?”
“淇妹你好像一块未雕的美玉我却是满身沾满了污泥浊水的人。刚
才你也听到了我过去的一些事情你能够喜欢像我这样卑劣的人吗?”
车淇抬起了头柔声说道:“我不管你过去做了多少错事但我知道你
现在是个好人。这也是奚姐姐说的人谁无过知错能改善莫大焉。你不
用自惭只要你喜欢我我一定永远陪伴你。”
满地阳光辛龙生心中的云翳也都在阳光下消散了。
奚玉瑾踽踽独行心中感触更多。解开了和辛龙生的这个“死结“她
的心情是轻松的但想到过去的一切她却又是十分惆怅了。“有些错误可
以改正回来有些错误却是一错就难以挽回了。”她心里想道。
“早知今日悔不当初!”奚玉瑾想起往事不由得一阵心酸:“如果
我不是误信人言以为啸风已死我怎会落得今日的下场?这只能怪命运的
播弄吗?如果不是我自己把持不定又焉会铸成大错?唉不知佩瑛见着了
啸风没有我可是无颜再见他们了。”
自怨自艾之后跟着就是自惭。满地阳光耀眼生缘奚玉瑾忽地吃了
一惊想道:“原来我的内心深处还有这许多污秽的东西真是应该抖在阳
光之下晒一晒了。佩瑛比我好得多她和啸风才是最合适的一对过去的已
经过去了我应该为他们高兴才是。难道我与他没有成为夫妻就不能成为
朋友吗?”
正在她怅怅惘惘自开自解之际忽听得有人“啊呀”一声叫起来道:
“啸风你瞧!那不是奚姐姐吗?奚姐姐奚姐姐!”一个少女飞快地向她
跑来可不正是她感到愧对的韩佩瑛!后面跟着的少年自然是谷啸风了。
奚玉瑾又惊又喜说道:“你们怎的也都来了?”韩佩瑛笑道:“我爹
也来了。我们是来这里找人的。你猜猜我们找的是谁?”奚玉瑾道:“啊
原来韩老伯亦已脱险了你们阖家团圆当真是可喜可贺哪。”
韩大维和那个给他们带路的任府管家故意放慢脚步走在后头哈哈笑
道:“瑛儿你别卖弄聪明了你要奚姐姐猜奚姐姐才要笑你糊涂呢。无
事不登三宝殿她到这里当然也是来找人的。你们要我的是同一个人这
还用得着猜吗?”
奚玉瑾黯然说道:“不错我和你们所要找的正是同一个人。”
韩佩瑛连忙问道:“那你见着了辛大哥没有?”
奚玉瑾道:“见着了。”
韩佩瑛怔了一怔说道:“那你们为什么不在一起?”
奚玉瑾道:“他用不着我和他在一起的。”
韩佩瑛吃了一惊说道:“什么?他真的做了对不起你的事情?”
奚玉瑾道:“不是的他比以前好得多了。不过不过
韩佩瑛道:“不过什么?说呀!”
奚玉瑾虽说已经想得通了仍然不禁有点尴尬低声说道:“不过我
们觉得还是分手的好。你先别问我什么原因。我会慢慢告诉你的。嗯我现
在先告诉你一个令你高兴的消息。”
韩佩瑛料想她是定有难言之隐当下也就不再追问笑道:“我们能够
在这里见得着你这已经是十分值得高兴的了。还有什么令人高兴的消息?”
奚玉瑾道:“有一个曾经爱慕过你的人你还记得吗?”
韩佩瑛怔了一怔说道:“奚姐姐你是和我开玩笑吗?”
奚玉瑾笑:“这人不是男的是个女的。”
韩佩瑛恍然大悟说道:“哦你说的这个人敢情是宫锦云她也来了
吗?”想起自己昔日女扮男装给宫锦云误会的往事不觉失笑。
奚玉瑾道:“不错和我一起来的还有一个你未曾见过面的朋友呢。”
韩佩瑛道:“这个人又是谁?”
奚玉瑾道:“是任天吾的女儿名叫红绡。”
韩佩瑛颇感意外说道:“哦是任天吾的女儿她怎的也和你们一起?”
奚玉瑾道:“莲出污泥而不染她和她的父亲可是大不相同。她是私逃
离家现在又和我们一同回来的。哈一说曹操曹操就到你瞧这不正
是她们来了!”
只见宫锦云和任红绡扶着一个老者从那边山拗转弯处走出来韩佩瑛
顾不得与宫锦云招呼连忙回过头去和父亲说道:“这位老伯就是那日救助
女儿的那位前辈高人。”
韩大维是个武学大行家一看车卫步履蹒跚就知他是受了内伤真气
未能凝聚。当下走上前去说道:“阁下想必是车老先生了。在下韩大维
小女多蒙救命之恩特来拜谢。”宫锦云、任红绡早已退过一旁韩大维伸
出手来便与车卫相握。
车卫苦笑道:“韩兄客气了。我现在已经是一只脚踏进棺材里面的人啦。”
要知韩大维乃是侠义道中久已成名的人物车卫早年和正派中人结怨颇多
他见韩大维伸手出来心中还不免有点儿顾虑恐防韩大维是有意来试他的
武功。是以先在话语之中透露自己是受了伤的。
哪知双掌一握车卫只觉一股暖气从掌心透入片刻之间流遍自己
的奇经八脉直达丹田。当真有如猪八戒吃了人参果一般有说不出的舒服。
这才知道韩大维乃是用本身的真气助他疗伤的。
车卫又惊又喜说道:“久仰韩兄是内家高手果然名不虚传多谢
多谢。寒舍就在不远请和令媛到蜗居歇歇如何?”任家那个管家站在一旁
看着他们攀交心中七上八落。
韩大维和车卫交谈的时候官锦云也在和韩佩瑛吱吱喳喳地说个不停
彼此的遭遇大家也都知道了。
车卫邀请韩大维到他家里韩大维正要回答韩佩瑛忽地悄悄的一拉父
亲的衣袖说道:“宇文冲已经死了奚姐姐也见着了辛龙生啦。咱们先陪
这位任姐姐回家好不好?”
韩大维颇感意外说道:“哦宇文冲已经死了吗?他也算得是江湖上
的一流好手怎么死的?”
奚玉瑾说道:“多行不善必自毙他是自己走火入魔死的。”
车卫苦笑道:“我就是着了辛十四姑和他的暗算以致真气涣散几乎
为他所害。幸亏刚才这三位姑娘来得及时救了我的一条老命。”
韩大维老于世故在听了女儿的说话之后心里已在想道:“听瑛儿的
口气似乎不想前往车家这大概是为了避免让奚玉瑾难堪的缘故。”于是
抓着车卫的说话说道:“多谢车兄好客的盛意咱们一见如故我也不想
和车兄客气了。车兄你的真气现在刚开始凝聚似乎应该回去闭门练功
以免功力有所损耗。将来我有机会再来向车兄请益如何?”
车卫瞿然一省说道:“多谢韩兄指教我回去闭关三日韩兄若是没
有别的紧要事情三日之后请来寒舍盘桓些时好吗?”
韩大维见他盛意拳拳说道:“好三日之后我来应约就是。”
车卫说道:“那么令媛和奚姑娘她们?”
奚玉瑾笑道:“车老前辈和韩伯伯乃是当世的武学大师你们两位切磋
武学我们可是插不进口的。我们也还有另外一些事情只待送任姑娘回家
之后我们就要离开此地的了。”
车卫最挂念的是女儿的终身大事而女儿的终身大事却是和奚玉瑾有
最密切的关系的他不便明言只好说道:“既然如此我也不便强留你们。
但奚姑娘你不等待辛龙生和你一同回去吗?”
奚玉瑾微微一笑说道:“我用不着和他回去啦。我和他的事情已经当
着令媛的面说清楚了车老伯你回去问令媛就知道啦。”
闻弦歌而知雅意车卫一听这话心上放下了一块石头说道:“好
多谢奚姑娘今日帮了我的大忙他日若有需要老朽之处老朽定当图报。”
语意双关表面听来是指奚玉瑾等人刚才助他脱险之事其实则是感激奚玉
瑾成全他的女儿的婚事。
车卫得韩大维之助功力已经恢复几分当下独自登山。韩大维父女等
人也陪任红绡回家了。
谷啸风和任红绡是未曾见过面的表兄妹两人行过见面礼之后任红绡
道:“我妈常常和我说起姑姑的只恨爹爹固执不许我们两家来往。不过
表哥的消息我们还是时时听到的听说你在江湖上闯出很大的名头我们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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