材面带喜色地躬身说道,看上去真像是发现了一件大喜事的样子。
耶律楚材一番话让铁木真的疑虑立刻消失地无影无踪,心情立刻恢复到了原状。赵诚看着耶律楚材这番神棍般的表现,觉得很有趣,这六月飞雪,是凶是吉,全凭他耶律楚材一个人说了算,所谓玄冥之气,赵诚根本就是不相信的。
铁木真将目光转向挨着耶律楚材站立的赵诚,赞赏道:“不儿罕也很不错,你能及时提醒我,让我不至于忘掉了不应该忘记的事,待以后累功奖赏你。让你列班于帐下,看来是对的!”
“谢大汗!”赵诚道。他根本就没有谦虚的意思,铁木真却觉得赵诚很诚实。
不过,耶律楚材又乘机进言,却破坏了君臣相谊的气氛。
“大汗,我大军即日就要启程,花剌子模国国内虽矛盾重重,然而却是一个大国,国内东西数千里,百姓也众多。若是我蒙古国将此国纳入大汗的治下,还请大汗在攻打该国的时候,少杀人口,以免百姓将来不服官府治理。”耶律楚材道。
“这个嘛,我军远道而来,可不是来行猎的,如果不能将所有敢于反抗的敌人杀光,又岂能让敌人屈服。天下,只有刀箭才是权力的象征。”铁木真道,“吾图撒合里所言不合时宜,他们若是宣布效忠于我,我自然可以赦免他们,若是不放下兵器,我大军将杀光所有的人。”
“可是杀太多的人,总是不太好。”郭宝玉也进言道。
“不杀人,怎么可以让敌人屈服?”铁木真反问道,“者别禀报说,花剌子模算端在杀了我的商队之后,就已经着手准备与我军作战,他的军队大部都龟缩在那些坚固的城墙后面,我相信我军能够攻破每一座城池,然而我蒙古儿郎的性命比敌人宝贵的多,我可不想因为对敌人太仁慈,而让我的儿郎们受到反噬,埋下祸端。”
“大汗,大城虽然坚固,就像在天上一样,我军当然攻不下来,如果我们能让城池不在天上,那么就可以轻易地攻取。”郭宝玉道,“我军长于野战,在野外,可以以一抵十,若是使计引诱敌军出城列阵交阵,则我军稳操胜券!敌军城池就是再坚固,那也不过是我军囊中之物。只是我王师驾临,不仅要得到敌国的土地,还要得到敌国的人口,让花剌子模国的百姓均拜服于我汗的脚下。可是若是杀伐过重,恐怕将得不偿失,失了民心。”
“宝玉这话很有道理。尔等有心了!”铁木真点头称赞道,却根本就没把耶律楚材和郭宝两人劝导的话放在心里。
耶律楚材见铁木真没听进去,有些着急,他是见过蒙古军是如何打扫战场的,他拉了拉站在身旁的赵诚一把。可是赵诚半天却没什么反应。
赵诚当然很理解耶律楚材和郭宝玉两人所言,可是他不认为自己也规劝一句,铁木真就能听进去,因为从本质上来讲,他们是两种文化下熏陶的人,有着不同的思维方式。
赵诚选择了回避,尽管他知道不久,他将会面对那些蒙古铁骑下呻吟的诸种民族。在他看来,那一切都是顺理成章,似乎与他这个“外国人”无关。
帐外,耶律楚材将赵诚拦住了,质问赵诚为何不帮衬他一下。
“耶律大人,你知道,现在大军一场阵仗还未打,几十万人马每天人吃马嚼的,也花费了不少资财,你总得让全军得到点收获和功劳,再劝解也不迟吧?”赵诚道。这似乎听起来还有些道理。
“你这是什么话?难道你也这么认为滥杀是天经地义之事?你也是读过书的人,难道一点羞耻之心也没有?”耶律楚材生气地质问道。
“您别发火,冲着我发火也没用!”赵诚双手一摊,表示无能无力,又一次许诺道,“这样吧,若是下次,我一定帮衬你一二。”
“不儿罕,你上次也这么说,你记着下次可不能这么冷眼旁观。”耶律楚材道。
赵诚盯着耶律楚材高大的背影,心中却是既尊敬又同情,甚至还夹杂着一些莫明幸灾乐祸的情绪,复杂地让他自己也没有搞清楚怎么回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