了一个个洞穴,寨子似乎在发抖,每一次撞击都会让寨墙走向崩坍。寨楼被一颗石弹凌空砸中,木质的望楼被砸得稀烂,断了的木头横飞,被砸中的人根本就没有叹息的时间,成了一堆烂泥。
这成了秦军新式兵器的实验场。来自贺兰兵工场地工匠上下奔走,远眺近观,检验着兵器轰击实战效果。而卫慕丝毫没有要停下来的意思,不停地命令步军变换角度轰击他随意指定的目标,检验着训练成果。守军准备已久的防守器物没有派上用场,看着模样秦军没有要登寨哪怕是靠近的意思。
“老朱,换上油弹看看如何?”卫慕斜睨了一旁得意的朱贵。朱贵本就是西夏的工匠,机缘凑巧被掳至蒙古为奴后,因赵诚相救就成了赵诚的忠仆,他跟随赵诚的年月要比卫慕长得多。因为他的工匠身份就成了赵诚打造兵甲最得力地帮手。赵诚也赐他大匠师的称号,这是一个极荣耀的称号,见州官可以不拜。
“油弹太贵!”朱贵浅笑道。
“不就是破坛破罐吗?”卫慕故意说道,“怕是不太管用吧?”
“那就试试!”朱贵道。“这次只带了几十个,得省着点用。”
在卫慕的瞩目之下,军士点燃了十来个油罐上的引线,军士们唯恐油罐在自己面前爆炸一般,快速地闪到一边。
“放!”
十来个黑色油罐飞了出去,准确地投到寨墙上,“轰”地一声声巨响之后,发出耀眼的火光。也点燃了守军给侵略者准备的热油。寨里寨外成了一片火海。那火油非水可以泼灭的,油火四溅。点燃了一切可以燃着的东西。
守军哭喊着四下奔逃,十多人被飞溅的火油点燃,惨叫着跳下寨墙,在雪地里声嘶力竭地满地翻滚,发出令人恶心地气味。黑色的烟雾弥漫着寨顶的天空,遮天蔽日,笼罩着所有的山川、河流、森林与生灵,让这个寒冷地冬日更加萧瑟。
“这油弹真不错!”朱贵自豪地说道。
“主要是我军打得准,否则你造的再好也是没用。”卫慕试图将功劳揽在自己的手下头上。
朱贵大笑,心知他这是开玩笑,也就没有跟他计较,他更关心兵器还有哪些需要改进的地方。贺兰军入汴梁,赵诚曾将汴梁城中所有擅长制造震天雷、突火枪等火药兵器的工匠掳至中兴府,这也增强了秦国在火药兵器方面的能力,朱贵准备在下一个寨堡前再试试改进后的震天雷。
随军作战担当向导的蕃人们面面相觑,惶恐不已,眼前这个惨不忍睹地一边倒地场面给他们留下难以磨灭的印象,他们地恭敬之心也更深了一层。
这场注定处于绝对优势的战争,是秦王赵诚特意为这些三心二意的蕃人们准备的。永宁寨在一连患重兵器的打击下,被彻底摧毁了,现场没有找到一个生还者。
“总管,国主需要俘虏向金主示威!”有人提醒道。
“还有拒绝国主遣使劝降的汪世显呢!”卫慕道。
陇右军又分兵渭水西进、南下或北上,先后拿下宁远、威远、来远、通渭、吴岭、三岔等数十寨堡,最后在巩州城下与西凉军会师。西凉军秦九已经拿下了巩州,准确地说是汪世显已经率城中军民开城请降,让卫慕晚来了一步。
这汪世显早就有投降之心,只是他孤立无援既想等着金国皇帝救他,又不知道投靠哪一方。在东归之途被秦军切断了后,他就绝了对自家皇帝的希望,一度曾向蜀地宋蜀军副帅赵彦呐请求“内附”,但迟迟未得到允许,只好率领着残兵固守。这次他见秦军来势汹汹,感到势不可挡,只好很痛快地投降,不做无谓的抵抗。在这种坐地无援的情况下,他纵是有天大的本事也无法击退秦军。
本次的行动卫慕是主帅。汪世显率将手下军官跪倒在地,献上自己的兵器,表示臣服。
“我主数番遣使令你臣服,你为何仍独守此城?”卫慕以胜利者的姿态站在汪世显的面前喝道。
“降军之将不敢言勇,贵军至此之前,末将尚为金国边将,不敢背主失节。”汪世显道。
“哼,陕西早已经为我主所有,巩州地界早就在我军的包围之中,你不向我军投降,却私通宋人,此是何意?”秦九也喝道。
汪世显顿了顿道:“如今乱世,乱军迭至,纷乱不知所往。末将听闻贵上英明睿智,威震海内,不杀降人,又有菩萨心肠,河西百姓俱云秦王乃英主。故贵军来此,末将立即就开城请降,不敢违抗。”
他这话让卫慕与秦九两人乐了,这汪世显的言辞颇有技巧,既不想让他们二人小看了,也很巧妙地拍了远在中兴府的赵诚一把。
“汪将军请起!”卫慕道,“既然你已经投降,本帅自然会保全城中百姓性命,本帅会派人送你至中兴府,听从我主的发落。”
“是!”汪世显无奈地答应道。他又觉得有些幸运,城内一家老小的性命算是保住了。
卫慕与秦九两人有备而来,尤其是卫慕想真刀真枪地打上一仗,却没料到战事如此的顺利,他们两人有种双拳打在棉絮里的感觉。
就在他们二人忙着扫清其他残余,清查户口,安抚百姓的时候,从南边奔来的侦骑报告说,一支宋军在不远的凤州仙人关外出现。
新兴的秦军与宋军第一次正面相遇了。
注:逐水草而居,需要牧区跨越几个纬度线,南北气候差异较大才行。陇右(甘肃)是在同一个纬度线内,并不具备大范围游牧迁徙的条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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