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一支弩箭“嗖”地飞了出去,一个蒙古人捂着脖子惨叫着倒下,余骑纷纷叫喊着逃奔而去。
“追!”郭侃猛得挥手。
数千将士跳上战马,疾奔而去。这是猎人追逐猎物地游戏,不管猎人如何。猎物总会拼命地逃跑,直到逃出险境。天地间,无边无际的沙地上,战马掀起沙尘遮天蔽日,一场生死追逐又一次重演。
“不好。蒙古人没有往我们设伏的地方逃去。”林岷惊呼道。
郭侃等人感到失望,这是他们最近经常遇到地情形,就在他们准备放弃之时,北方狼山的方向突然出现了一条黑线,一支军队突然出现在逃奔地蒙古千人队的面前。
一面赤色的军旗在空中飞扬,烈日下十分醒目,郭侃精神为之一振。
“是我们的人!”神策军与安北军将士们欢呼道,人人快马加鞭,再一次鼓起精神奋力直追。
这是他们连日来。第一次看到除自己之外的秦军。这只能是从北方大漠回师地先头军队,这一刻。郭侃和他的将士们热泪盈眶,连日来的艰苦奋战终于有了更真切的回报。
中兴府得救了,大秦国得救了!
“万胜!”神策军欢呼道。
“万胜!”远远的那支秦军热烈响应着。
毫无疑问,这支蒙古千人队遭遇到了灭顶之灾。两支南北相向包围而来地处于绝对数量优势的军队,和那些似乎一息之间兴奋无比的秦军将士,这支蒙古千人队几乎毫无反抗之力。
当战场归于沉寂之后,客军当中为首之人被引到郭侃的面前,那人抢先自报名姓道:
“在下亲卫军汪忠臣,奉吾王之命,担当先锋校尉。不知将军如何称呼?”
来人正是降于秦王赵诚的原金国巩昌便宜总帅汪世显的长子,被赵诚放在亲卫军中。汪忠臣比郭侃还要年轻,只是汪忠臣没想到自己所遇到这个威武之师的统帅是如此的年轻,他加入秦军时日不长,想来想去能称得上将军的人并不多。
“原来是汪校尉啊!”既然对方是亲卫军出身,郭侃虽不识此人,也不敢托大,连忙欠身道,“在下乃神策军统领郭侃是也,可不是将军。”
安北军众校官也前来寒暄。
“汪校尉,不知国主大军何日抵达此处!”林岷等急忙问道。
“国主心忧家国,星夜率军疾驰,眼下离此地大约一天地路程。”汪忠臣道,“在下想知道我中兴府地战事如何了?军情紧急,汪某要立刻回报国主!”
当下郭侃等人将他们所知道的都告诉了汪忠臣:“中兴府仍在我手,察合台日夜围攻,损兵折将却未曾踏入城中一步,中书省诸大人们举措得当,坚壁清野,令敌无处就食。应理、沙陀两县被破,约八千户百姓惨遭毒手,但听说西边地凉州仍未陷敌,只是我等孤悬在外,更远的河西诸郡的军情尚不得而知!不过中书省早有急令,令安西军、西凉军与陇右军在河西阻击,从目前察合台的营盘看,并无外军与他会合,郭某料河西似乎仍在我手。河东宋元帅那里更是一无所知。”
当下,汪忠臣立即派信使回报秦王。
一天之后,赵诚终于带着大军抵达了贺兰山外,亲卫军、贺兰军、安北军、朔方军、潼关军和骁骑军伴驾在侧,郭德海的陕西军带着几乎耗尽的辎重还未追上来。人人满身征尘与疲惫之色,在众将的劝说下,赵诚不得不在此地暂时休整。
巍巍贺兰山,岿然不动。
大军云集,连营十里,将士们聚在赵诚的左右,目视着贺兰山,心思却全部飞到了中兴府。赵诚扼腕长叹,连日来的奔波与心忧让他消瘦一圈,他的目光饱含着无穷的杀意。
郭侃等人前来见驾,见到了郭侃,赵诚脸上的忧虑就多了一丝欣慰之意,贺兰山见证了一位英雄将军的横空出世。
“仲和,你现在有资格独当一面了!”赵诚虽忧心如焚,仍然耐心地听完郭侃等人的禀报。
“强虏南侵,家园沦丧,百姓涂炭,属下身为大秦儿郎,愿为吾王誓死杀敌!”郭侃道。
何进见神策军与自己留下部下,个个战衣褴褛,汗水、血渍与尘土结成黑黑的板块,恰如仍穿着黑甲的神策军一般。他既感到骄傲,也感到一丝遗憾,林岷等原安北军将士本是何进的部下,只是何进听说他们在大敌逼近之时,却各有主张,以致错失机会而被围困。何进见赵诚有意提拔郭侃,便顺水推舟提议:
“国主,神策军威武,郭统领机智勇敢。他现在这数千将士,不如另设一军,就叫黑甲
“好,黑甲军就黑甲军,神策军你用得顺手,仍归你节制。”赵诚嘉许道,“仲和以后就是我们的定远侯,你们郭氏父子均是孤的忠臣良将也,孤得你们父子效忠,是孤的福份,夫复何求?”
郭侃心中大喜,正要谦让一番,骁骑军统领、霍军侯叶三郎上前贺喜道:“恭喜、恭喜!”
“哪里、哪里!”郭侃拱手道。这两人一直处于竞争壮态,此番郭侃挟此大功,不仅在爵位上与叶三郎平起平坐,统率的军队俨然为一方面军,却不是如今的叶三郎可比的。
“郭统领辛苦了,我骁骑军将士此番北伐还未太活动筋骨,不如贵军稍歇,叶某甘愿为贵军先锋!”叶三郎道。他嘴上说得挺客气,其实他是想冲锋在前再立新功,好歹不要被郭侃比下去。
“骁骑军的儿郎们,郭某可不敢任用!”郭侃瞪着他道,“他们打马尽会使绊!”
众人露出笑意,旋即又恢复了焦虑之色,都急不可耐地等待着将来的决战。
“全军休整****,仅此****!”赵诚命令道,“明日全军南下,孤要与察合台一决高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