身后病房门关了,盛妤芳的抽泣声渐渐远了。
言蹊愣愣看着陆徵的脸色,不同于之前的坐立不安,此刻陆徵的神情已经恢复如初,似是了却了他心头一桩大事。
是顾嘉翰的事。
陆徵抱着言蹊进了电梯,才开口:“谢谢,我知道你做出了艰难的选择,但真的谢谢。”
是吗?
言蹊惨淡笑了笑:“但我从未想过要骗陆随,刚才我在里面的回答,真的是我自己做的选择吗,陆先生?”
陆徵笔直站在电梯里,没眼神都没有躲闪一下:“小随也许和你提过他有一个哥哥,他妈妈一直认为小随哥哥的死和嘉翰有关,她对嘉翰的憎恨由来已久,我这样说的话,你就能明白为什么解释没有什么用了。”
言蹊有些发懵,路随的确和她提过他曾经有个哥哥,但她从未想过还有这样一层关系!
怪不得盛妤芳听起来这么恨顾嘉翰!
陆徵继续道:“当然,我以人格保证,嘉翰绝对没有要害死小随哥哥的心。”
言蹊呆呆问:“他没解释吗?”
陆徵嗤笑:“解释有用吗?”
电梯门打开,早就收到宁绎沉信息的宁昭就等在电梯口。
“蹊蹊,没事吧?”宁昭疾步过来,见言蹊捂着手腕,忙说,“手让我看看。”
他伸手过去,言蹊却抱着手腕没有松。
她一动不动盯着宁昭看。
“蹊蹊你别抓着,你松……”宁昭的手被言蹊一把抓住了,他吃了一惊抬起头。
少女一双锐利的眼睛审视着他:“表哥。”
这一声“表哥”喊得宁昭浑身一哆嗦,这一刻的他就像个作弊被老师抓包的学生,一瞬间竟然都不敢去看言蹊的眼睛。
言蹊的表情仿佛洞悉一切:“你今天早上那么早去我房间不是为了等我醒来吧?或许,我早就醒来过了,是不是?”
宁昭的目光躲闪。
下来之前她就猜到了,现在看到宁昭的表情,这件事已经确定得不能再确定。
宁昭一大早去她房间时对她做了催眠。
对宁昭来说,一边是他活了二十多年唯一的朋友,一边只是陆徵为他介绍的病人,他的选择言蹊一点也不奇怪。
“但你至少要尊重我一下吧表哥!”忍了一路的情绪终于爆发了,言蹊哭着说,“你怎么能这样不发一言地替我决定我该说什么话?你怎么可以这样!”
宁昭没想到言蹊会这么激动,一看到她哭他直接就慌了,磕磕绊绊道:“我……我我我……我……”
“是我求他的。”陆徵的声音自头顶徐徐落下。
言蹊本能抬眸对上陆徵那双黝黑瞳眸。
他的目光坚定:“我答应过嘉翰,这辈子绝对不会再让他受到帝都来的伤害,哪怕动用所有的关系,亦或者用某些不太光彩的手段,只要能保护他,我都会去做。因为——”他垂眸直视言蹊的眼睛,“顾嘉翰是我的爱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