荣芷轻松的在她面前笑着:“母妃,我好着呢,那只是一个意外,我才被掳走,沈将军就发现了,片刻就追了回来。”
德妃摇头:“你们身在这皇家中,天生便是危机重重,母妃一刻都不敢松懈。你们刚出生时,我连睡觉都不敢闭眼睛,眼看着你们蹒跚学步,慢慢长大成人,才略略松了口气。心里拴着跟线,始终都不敢松开,但你们始终都要高飞,母妃也不能把你们绑在身边,谁知道,才放飞就遭此大难,如果你们有个好歹,母妃也无法独活了!”说完这话,她的眼泪夺眶而出。
荣诩忙安抚:“母妃,有孩儿在!我一定好好保护妹妹,保护您,不再让人伤害到你们!”
德妃后怕不已:“你们是母妃的好孩子,有时候母妃就怕你们心太好了,不知道这世界的丑陋!母妃自从生了你们,有了你们的陪伴,心中才有了希望,可头上也从此悬了一把剑。这宫中朝中,险象环生,总有人想着背后捅刀子,母妃唯恐有什么错漏,让坏人害了你们啊!”
德妃今日的心真是恐惧到了极致,她的眼泪就像断了线的珠子,抱着一双儿女久久不能放手。
荣诩和荣芷宽慰了她许久,两人身边的大太监和大宫女好一番请罪承诺,才劝住了她的眼泪,又承诺以后少出门,多留心,才稍稍让德妃平静了一些。
荣诩从正殿出来随荣芷来到了偏殿,他再也没了刚刚在母亲面前坚强的外壳,躺在摇椅上,平静地把今日在上书房与伍图对质的情况都和荣芷细说了。
他心中很失望:“芷儿,私兵背后是父皇,为了掩盖这个,即使我们身死他乡,恐怕父皇也不会惩治伍家。”他讪笑:“说到这撤职,也只是个形式,换了他伍家门徒全秀上台,还不是一样?!”
荣芷现在已经慢慢看懂了他们的“好父皇”,他对哥哥和自己是从没有疼爱之心,恐怕忌惮之心还要更多几分。然而她却是不能把知道的事实告诉哥哥,玄铁集齐之前,还不到说明的时候。此前在荣诩心中,对他们的父皇有敬佩,有尊重。也好,经过这次的事后,哥哥对父皇是再难有亲近之心了。
她劝慰道:“哥哥,也许父皇是顾忌伍家,不好下狠手。伍家树大根深,也许父皇会徐徐图之。”
荣诩摇头:“妹妹,那日我在对质的现场,心里是真的难受。那伍图胡乱攀扯,小人行径,我虽然气愤却并不伤心。让我伤心的是父皇的态度,我在现场真切的感受到,他不是很关心我们。那个伍图小人,如此油滑,我是父皇的亲生儿子,父皇信任伍图却比信任我多……”
说到此处,这位心性纯良的少年有些说不下去了。他是坚强的,不被理解一直忍着没有落泪,却再也不想深挖他父皇的心态。
荣芷拥抱了一下她的哥哥:“天将降大任于是人也,必先苦其心志,劳其筋骨,饿其体肤,空乏其身,行拂乱其所为,所以动心忍性,曾益其所不能。”
她抬头看向荣诩:“这就是‘苦其心志’,这就是‘拂乱其所为’。哥哥,你要坚定内心,不要被小人所扰,不要被父皇的态度所惑。”
荣诩说:“妹妹,你总是这么豁达。”
荣芷回道:“那是因为哥哥冲在前面保护我,我才能在后面平静面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