眼闭一只眼,统御天下便不问不究不举不罚,其流放之地也正是西北,有意令父子团聚,谁知半路截杀,普渡尊者出手无情。
这般惹出大祸,噩耗传到军中,身为人父者血脉被断,心灰意冷此生魔念,当即班师回朝不入帝都,走皇城兵峰直达须弥山下。
十五万大军气运当头,有人皇虎符哪怕如玄门,兵锋陷阵也难以抵挡,眼见一场屠杀山门血戮,帝苑老太师亲自出面,携人皇御旨,十五万大军按兵不动。
转头限须弥宫佛宗三日交代,倘若不能交出普渡,须弥山下有言在先,所谓将在外军令不受,十五万大军再难调度。
按说此事本不应该,可人皇毕竟念及手足,此事给足情面也顾念亲情,大军在须弥山前,整个玄门眼见动荡。
如此佛宗内乱,可大佛尊者也毕竟不凡,三日内普渡叛逃师门,从此不认佛宗之人,自号妖僧广行天下,对于帝苑缉拿也生死相见。
可事有原委债有短长,妖僧普渡脱离师门,明眼人一看就知,十五万大军余恨待消,奔佛宗冲杀三次,须弥山护山法阵尽数破灭,佛轮金身震碎七八。
这一番发泄,须弥山死伤有数,正所谓修行不易,许多佛门弟子一生修行,不等触及高深便付出东流,此从头再来致须弥宫一落千丈,这点也是甲子之战时,佛宗少有参与的根本原因。
话到此处,妖僧普渡游走天下,与帝苑偶有搏杀,只是她不受裹挟,帝苑也没有真正的高人亲自出手,凭一些寻常弟子很难缉拿,因此妖僧一直法外。
而寂灭禅师对这位师侄,本来只道他太过偏激,有些时候不懂变通,可后来一想,此事如换成自己,当初只怕亦是如此。
因此这些年没有来往,可寂灭禅师却真心想念,对于妖僧普渡不回须弥,他从来不怨,只有惋惜,奈何二人之间没有联络,许多事也无法沟通。
不过眼下如幻象,无名的寺庙彼此遭遇,虽然二人未见也未曾点破,但寂灭禅师明白其中。
殷无寿携人皇剑赶来,风沙堡堡主亲自镇守,如此他普渡师侄难以脱身,可继续拖延,有人皇剑之威,难以支撑也难以抵抗,这寺庙被破早晚之事,那神兵被碎也是只数剑。
之后以风万霖的威名,哪怕修为不敌,生死搏杀也无往不利,如此他普渡师侄此间危矣,何况人皇剑万法不挡,殷无寿更在一旁。
想到这些,寂灭禅师暗中琢磨,宁背滔天祸事,也要出手相助,而且他想到狠辣,意图骤然间偷袭全场,将在场的瞬间灭口,以此慰当初心中的愧疚,更为妖僧谋取生机思。
只是长辈的心思仍有不解,帝苑说惨案所为与寺庙有关,可普渡的为人,当真是亲自做下?
寂灭禅师不禁怀疑,他师侄人品自不用提,修行也算稳固,如此心魔一说应该没有,可种种迹象,所有的矛头指向普渡,难道是另有隐情?
寂灭禅师不敢确定,同时也不敢否认,毕竟多年不见,他曾经的师侄眼下如何,修行上是否出了问题,是否有心魔难以保证。
因此寂灭禅师犹豫不决,是点破身份,还是一念相助,一时间不好决定。
可正当犹豫,寂灭禅师不曾察觉,自己渐渐着了心魔,不知何故这寺庙方圆百里之地,凡有执念者,皆被一股不知名且无比微弱的气息扰乱心境。
这一点早被影响,他来到寺庙与众人见面,之后不受感应便一直承受,只是他不曾察觉,这心魔微弱,饶是他金身不老心境无碍,此刻内空外空依旧被执念锁住心魔,正一点点蚕食他佛家修行。
不过在场的除他之外,如风万霖以及白虎堂弟子,不管是殷无寿还是所带高手,哪怕五百甲胄也不受影响,这一点与心境无关,这些人心境也不比寂灭禅师,只是暗中隐晦只针对佛门,且圣阶混元最受影响,尤其是佛门的大寂灭境界。
只是眼下情况,寂灭禅师仿佛不觉,另一头人皇剑一连三剑,最后一道剑气终于破开那护庙的金光,寺中僧侣尽数被擒,之后那密室中玄阶僧人紧跟被拿,暗中躲避者现出身形。
此关键时幻象一闪,一杆寒枪挑碎虚妄......
有人出手,正是风万霖大风诀运到极致,细微的波动,一道枯瘦身影渐渐浮现。
只见他手持佛珠腰挎布袋,土黄色鼓鼓囊塞一身邋遢,寂灭禅师抬眼观瞧,这半老的和尚不是普渡更是何人。
当初他最为得意的师侄,须弥宫八十一路游方尊者排在首位,只是背负怨名叛走师门,妖僧普渡正在眼前。
寂灭禅师有心看着,普渡面上悲苦眼现黑气,双手布佛号再搭布袋,看情形那布袋内有玄通。
寂灭禅师意忽然识到什么,脸上痛疾似有不忍,可眼中一闪,一股黑气隐入心魔,灵台中一点迷雾渐渐扩散......
“是你?”殷无寿也将其认出,身为白虎堂堂主,许多事他自然知道。
不过风万霖在旁眼神询问,他成名尚短,对普渡之名只是听说,他不曾见过故而疑惑,此刻听殷无寿认识此人,当即转头。
反之殷无寿不等回答,寂灭禅师率先开口:“想不到咱叔侄俩再次见面,竟是在这般情形。”
“小僧已脱离佛宗,叔侄一说,还是算了。”妖僧普渡笑着回应,手中半行佛礼算是敬意。
寂灭禅师心头一苦,叔侄二人原本的情分,这些年怕有牵连一直不认,可当初无奈他一直自责,因此他越发修行,许多事也越发豁达。
这点妖僧普渡也大致相同,叛走须弥宫,很少有事迹传出,玄门中仿佛蒸发,知道眼下再次现身。
只是寂灭禅师不愿搭话,二人的称呼,对他来说有些心中不忍,此刻默默的看着眼前的师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