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跟做梦似的,直到现在,直到现在回想起来,李陌一还是感觉跟做梦似得,长这么大从没见过那么多蛇,乌央乌央的满院子都是。
那哨子声是怎么回事儿,谁也说不清楚,他们几个从屋里出来,他跟大全到院门那里,打开院门往巷子里看了看,蛇一条都不见了,巷子里空荡荡的,就好像蛇群从来都没出现过似的。
等他们转回身,就见刘大义在那只大蒜水碗跟前蹲着,正在看那只大蒜水碗,男人站在他旁边。
李陌一走过去一瞧,就见大蒜水碗下面压着一条小蛇,蛇群退的时候,这条蛇一直没动,仔细一瞧,原来给水碗砸中了脑袋,已经死了,这么大一只水碗从一米多高的地方跌下来,砸中小蛇的脑袋,估计骨头都砸碎了,不死才怪呢。
刘大义蹲在条蛇跟前看了好一会儿,李陌一不知道他这是在看啥,问了句:“木头,你在看什么呢,这条蛇已经死了。”
刘大义没说话,他又说:“木头,咱是不是该回去了,妖邪附到了那条小黑蛇身上了,咱也没必要再驱逐它了。”
李陌一说的“回去”,意思是回家。刘大义听了点了点头,“回去。”
他挺高兴,刘大义这次答应的真干脆。
刘大义站起身,让男人在家里找了个袋子,把这条死蛇用袋子装了,李陌一看了,这挺奇怪,装条死蛇干什么呢,交代男人一声,让他埋了不就行了。
随后,刘大义跟男人道别,男人问刘大义,那妖邪还会不会再回来了,不等刘大义回答,李陌一抢着说:“不会再回来了,妖邪只要冲了畜生身上,就再也出不来了。”
不过,还没等男人说话,刘大义惊讶的看着他问:“真的吗?”
李陌一赶紧点了点头,“真的,我在书上看见过类似的记载。”
刘大义看着他半信半疑的点了点头。
李陌一暗暗咽了口唾沫,他这是在睁着眼说瞎话呢,就是想早点回家,这地方真的呆腻歪了。
男人听了挺高兴,妖邪不会再回来了,连连给他们道谢。
离开男人家,刘大义领着他们直接朝南走,李陌一一看这方向不对呀,家的方向在北边儿呢,往南走去这是去哪儿呢。
他忍不住问刘大义,“木头,咱这是要去哪儿呀,不是要回家么?”
刘大义回头看了他一眼,“先回殿里。”
“为啥呀?”
刘大义冷冷说:“你以为你能骗的了我吗?那小妖冲在畜生身上是能出来的,等咱走了之后,小妖还会去男人家里闹。”
李陌一抿了抿嘴唇,不痛快的说:“木头,您不是说过,不想趟这家人的浑水么,你怎么还想管呢,管那小妖去不去男人家呢。”
刘大义又看了他一眼,师傅曾说过:“事无细,细无巨,自其道,成其人,进无功,退无过。”
李陌一眨巴了两下眼睛,“这是你师门的祖训吗?”
“算是门规吧。”刘大义说:“这是我师傅传我手艺时说的话,老爷子说,这就是你爷爷曾经告诉他的。”
“不是吧?”李陌一把眉头蹙了起来,“这规矩我咋没听爷爷说起过呢?再说,您说的这些话是什么意思呀?”
刘大义解释说:“这句话大致意思是说,不管事情如何曲折麻烦,只要你应承了下来,就成了你的事儿,进也好退也好,全看本心。”
李陌一挠了挠脑袋,他咋不知还有这么一条门规呢?他说:“我从来没听过这一条呀,木头,你师傅是不是听错了,我爷爷平生爱开玩笑,要不就是……我爷爷随口那么一说?”
“不可能的。”刘大义笃定的摆了摆手,“你家老爷子是啥人,一言九鼎,他咋会随意说这些呢,老爷子说的每一句话,我师父都听的真真切切,也不可能听错。你家老爷子确实说过,这就是老爷子说过的话,我师傅这些手艺传给我的时候,把这话当做门规也传给了他,这么多年来,我办事儿一直都是照这条门规做的。”
顿了一下,刘大义接着又说:“原本我想先把你们两个送回家之后,我自己再回来的,谁成想……”
李陌一咬了咬下嘴唇,感情刘大义就因为这条门规才帮那女人跟男人的呀,这也太呆板了吧,再说,他爷爷真说过这话吗?他咋没听说过呢。
刘大义所说的“老爷子”,就是他爷爷李凌云,据说年轻时是一个最具传奇色彩的人物,但传奇归过去,刘大义师徒也没必要守着这么一条门规呀,就算是他爷爷说过的,他们也没那必要。李陌一觉得,刘大义这人太过死板,不懂变通。
李陌一不在问啥,刘大义也不再说啥,很快的,他们又来到了之前的那个三真观,进了门,刘大义把蜡烛点上,随后吩咐他跟大全,到点后面的看看那条埋得大黑蛇还在不在。
李陌一跟大全一听,都是一愣,一条死蛇有啥好看的,他想说什么,刘大义冲他一摆手,没让他说出来,刘大义这时候还挺着急,好像那条死蛇会出什么事儿似的。
李陌一跟大全对视了一眼,算了,看就看呗,大不了给烂蛇恶心一下。
大全要去拿殿里那把破铁锹,刘大义居然不让拿,让他们不动声色的想办法把大黑蛇刨出来,刨就刨呗,还不动声色,难道还怕他们惊动了什么不成。
最后没办法,他们两个找了两根树枝,绕殿后面,找了找之前埋黑蛇的地方,瞅准了之后,动手刨了起来。
没一会儿,刨开了,李陌一掏出火机打着,两个人同时朝坑里一看,顿时都愣住了,大全问他,“李陌一,上次埋的是在这儿么,咋什么都没有咧?”
坑刨开了,不过啥也没有,李陌一蹲在坑边儿左右看了看,“肯定是这儿,没错。”
大全说:“那、那会不会是,大黑蛇又活过来跑了呢?”
“不可能,我拎了它一路,它要是能活过来才怪了。”李陌一伸手抓了抓刨开的土,反问大全:“你刚刚刨的时候,有没有觉得这里的土特别松软?”
大全点了点头,“是挺软的,比上次我用铁锹刨的时候还要省劲儿的多。”
李陌一说:“我刚刚刨的时候,我就感觉这里好像给人刨开过,我记得上次你用铁锹把土都拍实了,这回怎么又变松了呢?”
李陌一从地上站起身拉了大全一下,“走,回殿里跟那榆木说一声。”
“榆木?”大全听他这么称呼刘大义,挺惊讶。
李陌一说:“这老家伙,木头脑袋不开窍儿,这都没咱什么事儿了,还要管,不是榆木是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