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章 在慢慢的日子里，我们都不再勉强

公室，她靠在椅子上打盹，他就在沙发上躺着。屋子里很安静，屋子外面确是很热闹，他们的友谊已经十多年，公司从上到下都知道，他周年坤最好的战友。也不知道是不是因为周年坤回来了，锦竟然在这里睡着了，可能这就是默契吧。

    这么多年，似乎所有的人都知道，周年坤身边有各色美女，也穿梭在各种各样的场合，很多人都以为最后他们俩会在一起，可能人就是这样，总有那么一个人，他在你的生命中就只适合做亲人，其他的都不合适，周年坤和锦就是这样的。他们俩一起度过了最艰难的那几年，锦在半夜的时候，打文韬的电话的时候，已经是空号了，一个人在家里喝的半醉，周年坤撞门进来带她去醒酒，锦一直哭，他就一直把锦背着，然后牵着儿子在地上走。也不敢把儿子一个人丢在家里，活生生的叫起来，但是儿子也很乖，对于他的这个姑姑，似乎从来都是他照顾她多一点，但是姑姑给的安全感，是父亲身边任何一个女性都给不了的，包括他那个很厉害的母亲，锦那个时候总是执着的觉得，为什么，这个男人就不怕突然有一天我出了什么意外，会需要他么，他可真是无情，我删了他一个QQ号，他就要换一个电话号码，你们男人都是些什么东西，都给我滚远点。那个时候的儿子也好笑，一个几岁的孩子，走路的步伐都还没有足够的气势，周年坤怕他半夜醒来的时候家里没人会哭闹，只有带着儿子一起，小孩子到像大人了。

    周年坤发现老婆出轨的时候，锦把儿子接走，让他有更多的时间处理自己的事情，当他知道，锦替他守护着他的财产，守护着他的儿子，给他找最好的律师，劝他放手，那真是作为一个男人最狼狈的日子，那段岁月里，锦是他从新开始的全部动力，好像看着儿子看着她这个世界就是这么好。但是两个人很清楚很明白，在那座看上去热情似火的城市中，他们俩是唯一的亲人，亲人永远都只能是亲人，因为这是一辈子都不会分开的。无论任何时候，他永远都会在她的身后，就好像她一直都站在光亮的地方影响着他一样。周年坤妻子搬出去的时候只说了一句话：“周年坤，是我对不起你，但是我却为你未来的老婆做了一个天大的好事，没有人可以忍受半夜不归家的男人，和这个男人身边还有一个比男人还狠的女人，祝你前途似锦。”

    现在想来，如果当年没有发生这样一段过往的话，可能很多人生的格局也都会不一样，周年坤最后也不会去销售一线，但是换个角度想想，柴米油盐酱醋茶的生活，最后谁先走都不一定。他就在阳台上躺在她日常躺着的躺椅上，一句话都没有说，望着窗外，也不知道究竟在望着什么，狗趴在他的脚边打盹，她抱着猫在一旁站着，刚刚和律师联系好，处理财产分割的问题，儿子在房间里面睡着，她见惯了他意气风发的样子，这样无能为力的样子似乎都只有沉默着，这样子一个下午，他就说了一句话：“锦，从此以后，山水相逢，我和她也只能是路人了。”锦从来没有过问过他们的爱情，她知道他虽然看上去放荡不羁的样子，却总是顾家的，一直到最后他没有说过她的一句不好，因为爱着就没有对错。锦一直都觉得周年坤是个好男人，因为他的爱他爱了也再也没有爱过了。从前她一直都觉得这个男人的眼中是有星光的，在面对他亲爱的妻子的时候，从那之后，这个男人的眼中似乎一直都只有一层薄薄的雾，周年坤把妻子，不对，应该叫前妻说的话说了一遍，锦冷冷的说：“不喜欢就直接离婚，别给出轨安那么多冠冕堂皇的理由。孩子是无辜的。”周年坤忽然明白为什么儿子会和锦关系那么好，这个清清冷冷的女人的心中有很柔软的地方。

    “你说你怎么一点也没有中年油腻大叔的样子啊，这么多年了，还是老样子。”锦突然间说了句话，这个办公室里面似乎现在并不太适合聊工作。“大叔是大叔，中年油腻是一辈子都不可能的”。

    “瞧把你能的，说真的，这么多年了，我们还在一起战斗，你就算是个人渣我也得认了是吧。”

    “好了，我难得不用到处出差，回来好好跟你说说话，你就不要再说了，我都知道你想说些什么，都这么多年了，我早就放下了，倒是你，整天整天的又害怕老了，又不行动，那怎么行呢？”

    “认真的说，我老了么？”

    “你整天这么忙，哪里有时间去忙着老啊，越来越好看了。”周年坤说这话语气缓缓的，有点暖暖的，原本他的声音就很好听。

    “我就是怕我这段时间闲了下来，就被时间眷顾了。”

    “你说你这人就是这样，就是欠，等你家那个臭小子回来骂死你，我就觉着，你就怕他一点。”

    想到儿子，锦脸上的愁云似乎都舒展开了：“我还真的挺想他，最近发生的事情，可不要告诉他啊。”

    “告诉他做什么，他反倒觉得我没用了，我有时候甚至觉得，这个儿子我像是捡的，跟你到是亲很多。”

    “谁叫你当时爱老婆多一点呢。”

    “是前妻，请你好好用词，前妻。”

    锦突然间笑了：“你说你这个人在外面做事情这么大度的人，在这些事情上面怎么就这么小气呢，嘴上还说着无所谓。你说你们俩见面的时候我怎么就没发现你这么磕碜呢？”

    “那不是有你么，工作习惯了，跟你在一起都像是在应酬客户。”

    “嘿，你这人会不会说话，我倒是求求你像应酬客户那样好好对我，谢谢。”

    “不客气，父债子偿，儿子会照顾好你的，不客气。”周年坤还是那一副欠抽的样子，所以说，男人其实是永远都长不大的，在熟悉的人面前，就是一个调皮猴。

    俩人就这样有一句没一句的说着话，忽然锦的助理进来了：“叶总，今天七点晚上翠竹轩酒庄林总安排了晚宴，您和周总都要参加，从公司出发还是先回您家？”

    “我和周总自己安排，你们下班吧。”

    “我可以陪您的。”

    周年坤明白她的意思，怕锦难得应付喝醉酒。“去吧，有我呢，我保证她活着回去。”

    “周总，您还是那么幽默。”

    “去吧，没事的，晚上也不用等我电话，这段时间都要保持清醒。”锦示意了。

    昌盛派来的副总裁，今晚宴请公司的高层领导们，也请了部分中干，好不热闹，这副总裁似乎喜欢美女，喊了几个年轻的小妹，林诗雨带着她那漂亮的小助理一起，锦到是早就走了，周年坤也是想走的，被林诗雨拖了回来，昌盛那边的人原本想给这个销售副总一个下马威，谁知道找错了对象，周年坤就着销售部的几个经理，加上市场部的人也是相当熟悉，和昌盛的人一起喝酒，表面是说是加深感情促进以后的工作开展，他很久没有这样子喝酒了，为了那一股子劲，正好最近大家士气不够，做个表率吧，虽然锦不在，少了好听的话来助兴。一拳六瓶，那是锦和他最初去拿单子俩人定下的规矩，已经许久没有这样喝过了，对方一听这事情，到也不虚，喝到半晌，才知道这个公司销售的一把手真不是虚名，副总走了，带着两个小美女，林诗雨也被她的小助理带走，昌盛的人喝的也差不多了。周年坤躺在沙发上歇气，将包间的点歌小姐全部都请了出去：“把你们经理叫来。”客服经理来的时候，他已经有点眩晕：“麻烦您帮我找几个保安将这四位男士送到酒店，给他们开一下房间，其余的我自己带走，全部算在公司里，你认识我撒，直接挂在我们公司的账户上”“周总没有问题，这几个人我叫人来帮你扶出去吧，你的秘书可来了。”我们自己的人没有问题的，除了小何以外都还能打车回家，小何我叫秘书来送他回去。秘书接走小何后，他给锦打了电话：“丫头，来接我回去。”“位置发给我。”“好勒。”他大声的答应了一声。他自己上了车，拴上安全带。“我今儿高兴，可惜你不在，全部趴下了。”“你跟这些杂碎计较个撒。”“我还以为你会骂我呢？”“骂你干什么，说你太高调了么。你今天大摇大摆来我办公室的时候，你还能低调。”“哈哈，知我者非你也。”“我还是在我就附近的酒店给你开房间吧，你这个时候回去女朋友准骂死你。”“行，你安排就是。”周年坤脸上没有表情，锦也没有看出他脸上微妙的变化。“你摸一摸后座，我给你准备了蜂蜜水，我竟然给忘了。”“对了，有件事情我忘了给你说了，算了吧，明儿再说吧，不说也好。”“有啥事儿你说就是了，有什么不能说的。”“不说这个，儿子明天回来，放假了，把他丢你那几天吧，周总今天跟我联系了，我得去找他。他不让我告诉你，怕你着急。”“着啥急啊，急了也没啥用啊。诶，不对，董事长回来为啥不跟我联系不道义。你们俩在商量啥呢？”周年坤冷幽幽的冒了一句话“不告诉你。”“那这两天我就休假呗，一会儿我叫儿子把航班信息发给我，我明天去接他，我带他回我家去玩几天。”“好勒，你安排就是。话说，他似乎回来也基本没回过家吧，我家是酒店，你那里才是家。“作为父亲你不应该惭愧一下吗？”“懒得理你们俩。”

    锦连假都没有请就跑了，她就跟谭诗雨打了一声招呼，谭诗雨这些年跟着锦跑上跑下也练就了一身的本领，胆子也大了些，跟着锦也没有什么好怕的。锦给儿子打电话，直接在机场集合，她准备回家，和儿子一起，她很久没有单独和他一起度假了。

    锦带着儿子回到爷爷的老宅的时候，已经开始动工了，舒妤已经走了，强子他们还在做地基，门口的那片池塘到是重新在弄好了，锦在那边去了一天，啥也不懂，儿子好像还懂一些，你说时间真快，儿子都上中学了，时间啊，真是一个十分磨人的妖精。孩子大一些了，似乎对乡村更加的好奇。晚上回镇子上去住，白天和儿子到处去逛逛，曾爷爷很喜欢他这个小外孙子，去哪里都带着。锦白天睡懒觉，帮着曾婆婆把院子里的花重新修建了，这正是茉莉花开的好季节。天气有些炎热，但是也还好，这座小镇沿途上都是很多年的老树，空气很好。不能待久了，儿子的假期补习班得去上了，他还要去上英语课，毕竟要上初三了，这时间还是不要胡乱荒废了。

    说到房子，锦回来看到房子成果的时候已经是次年了，当车子开到爷爷祖屋的时候锦还是很惊讶，可见舒妤花了很多的心血，按照老屋以前的建筑基础，重新设计了一番，是她喜欢的亭台阁楼，后面的竹子依旧保留着，门前的池塘也被重新搭理了，围成了小院子，隐隐约约的上梯子，有落地窗和美丽的书房，都是她喜欢的样子。种在院子里的腊梅花还正在争取最后的冬季而努力绽放，也不知道舒妤是从哪里搞了许多的树种在院子里，很多的花，还有果树，堆的院子里都是满满的。甚至许多她都叫不出名字，春天的时候这里一定很美吧。现在还只是个框架，里面的东西还要慢慢装扮，舒妤到是一点也不紧张，她说十年树木，先把树木都长好了再说吧，其他的都慢慢来啊，她想自己亲自来弄这个房子，但是她实在是太忙了，她又去法国学习了，这是必须要去参加的课业。锦看到房子的第一感觉，就是，这里的一切似乎都和她一样慢慢的活过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