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三章 如果可以预见离别，那么我还是不要相见好了

当真是笑死我了。好了，回家吧，我妈等你吃饭呢。”“不回去，免得她一天把我看扁了。”林航知道父亲的脾气，便也不说什么，他这个人就是这样，就喜欢他媳妇儿。“好，知道了，你想吃什么，我带你去吃饭，正好我哥给我打了一笔生活费。”“吃肉，使劲的吃。”“你又这样，暴饮暴食，妈知道了又该说了。”“她不是不管我了么，就是要她知道了才好，她气我我也气她。”父亲说出这句话的时候，林航才突然间觉得时间真的是个很奇妙的东西，他把太多的不可能都变成了现实，就好像父亲一个这样大度的人没想到退休后是这个样子。竟然有种老顽童的感觉。他假装很生气的样子，给母亲打了一个电话。“喂。”“妈妈，爸爸又开始犯浑了，他叫我过来吃饭，结果叫我带他去吃火锅，还要喝啤酒。”林航去了阳台，假装很小声的样子，“对了，我感觉他最近好像有点胖了，也不知道会不会三高，他本来身体就不好，这下胡乱折腾。”父亲就坐在客厅的沙发上，悄悄把电话挂了，拿着报纸假装在看的样子，偷偷在听林航说话。“你叫他给我滚回来。”母亲很大声的吼了出来。母亲这么温柔的人，咆哮起来还多了几分可爱“他又不听。”“你去把他给我找来叫他听电话。”“他不听怎么办。”“开免提。”林航假装很无奈的走到父亲面前，指了指手机：“林国望，你赶紧给我回来，你是不想要命了么。”父亲望着他，耸耸肩，说了一个字：“哦。”脸上堆着的笑意已经掩藏不住他心中的小秘密了，两个人慢悠悠的走了回去，父亲一路上跟他讲着母亲的事情，他很少和他谈这些，父子间的谈话不再是围绕着学业，是不是也是意味着生命的成长呢，可能是吧，我们会和他们一样，有一天会变老，可能会越渐温柔，越渐成熟，可能会牵着那个人的手，然后吵吵闹闹，磕磕绊绊。“爸，你以后可不能这样子对妈妈了，她这次好生气，你从来都不发脾气的。”“谁说我发脾气了，是她一直在胡闹，把我赶出去的。”林航在一边憋住笑，父亲沉默了一会儿，说了一句话：“我不过一个人在那边待了几天的日子，却好像过了好多年，以后我再也不和你妈吵架了，天气凉爽一些，我带她出去走走，等以后真的走不动的时候就带她去散散步，现在想着，好多事情还没有和她一起做呢。”这才是一个男人对妻子深沉的爱意，他似乎从来没有见过这样的父亲，也从来没有见过这样的自己，这是父亲和他第一次将关于家庭的话题，他很少直面的跟孩子们交流这些，以前他太忙碌了，现在他太闲了，可能这样的过渡期对于他而言是有点困难的，不过还好，母亲一直在身边。路过花店，父亲停下了脚步：“有好多年，我没有买过花给你的母亲了呢，送的礼物越来越贵，却少了这份心意，今天给她买一束花回去吧。”“爸爸，你想买什么花呢？”“买桔梗花，我其实最喜欢白色的，只是它的花语有点让人容易误解，买紫色的吧，惊艳，就像你母亲在我心中的那个样子一样。”“紫色的桔梗花语是什么？”“无悔的爱。”旁边穿着白色裙摆的店员轻声的告诉他，声音很好听，小女孩看上去年纪不大，林航觉得这样温柔的声音就像这紫色桔梗给他的震撼一样，因为多看了一眼，尴尬的笑了一下，好在，店员在那边帮父亲选花束，这两天天气有点炎热，有些特殊的花材是需要提前预定的，好在，可以从其他店面调过来，需要等一刻钟。刚才那个女孩端了两杯水过来，父亲在一旁去看其他的花了，他在那里望着花发神，他从来没有见过黄色的玫瑰，他不确定那是不是，女孩到是很自觉的说了：“这是黄玫瑰。”“我想着是有点像玫瑰，我从来没有见过黄色的。”“这种颜色的玫瑰本来就很少，这是客人预定的。”“预定的，这个花的花语是什么啊？想必是送给喜爱的女孩的吧，一定是送给很漂亮的女孩的。这个颜色很温暖。”“应该是送给好朋友的。”“难道有什么门道？”“黄玫瑰的花语是幸运、已逝的爱，对于友情也代表纯洁的友谊和美好的祝福，对于爱情一般是道歉，但是这种道歉就可能是很大的错误了。也代表热情、和真爱。”“怎么就爱的这么纠结啊，花不过是人的情绪控制的按钮罢了，都是人强加上去的，弄的人家花活的好为难。”女孩忍不住笑了，两个年轻人因为一个关于花的话题，有了愉快的傍晚，那边传来去拿花的女孩的呼唤声：“店长，花回来了。”“先生，请跟我过去取花吧。”“谢谢，麻烦你们了。”父亲寻着声音过来了，这紫的那么热烈的颜色，真是美极了。跟店长告别后，父子俩一起回去，总感觉父亲抱着这束花充满了仪式感，这是一种情怀和浪漫。林航感觉到这几天以来从未有过的放松和轻快，他们知道，目前在家里等着他们回家吃饭。林航对自己刚才唐突的多看了那个女孩一眼有点抱歉，后来认真的想了想，这个女孩眉目之间跟锦真的好像，只是这一辈子也不可能见到那个家伙这么文静的样子吧，似乎这个词语跟她简直是八竿子都打不着。想着不自觉的摇头笑了笑。

    打开家门母亲就听到母亲在忙碌的声音，母亲退休之后，也会经常在家做饭，以前父亲忙碌的时候，母亲也在工作，母亲也很长一段时间没有做过饭了，哥哥一直都说阿姨做就可以了，不用这么累，她说，人年轻的时候总是在争夺时间，只有到老了，退休的时候才会明白，享受时间和爱才是真正的幸福。这两天林航在家，母亲给阿姨放了几天假。“老妈，您今天弄什么好吃的了呀，好香呀。”“你爸爸回来没有啊。”“他说他不回来。”林航在一旁大声吼着，又教唆着父亲赶紧去，母亲拿着铲子出来，正准备吼：“什么。。”父亲一捧花上去，母亲一第一反应不是去接花，赶紧一拳头上去了，父亲就在一旁憨笑着，父亲这人生也不知道是不是第一次这样离家出走的闹剧终于结束了，他和哥哥也不用两头跑了，暑假结束，父母亲可能就会出去。这可能才是爱情吧。你看看，旁人不管说多少的话，劝了多少遍，都抵不过两个人心里想着要和好的心情，原来小别胜新欢是包治吵架的良药。

    他跟哥哥发了一条短信，明天一早过去交接工作，这个暑假就要结束了，就快要看到他可爱的姑娘了，眼眉间透露着掩藏不了的喜悦，躺在床上，忽然就像想起了什么似的，给锦发了条消息：“你知道黄玫瑰的花语是什么么？”“不知道也，去搜一下呗。”锦回复的很及时，驾照考过之后她便不再整天的呼呼大睡了，感觉她才真的是一个人在休暑假，整日不是疯玩就是在睡觉，学车能学的这样惊天动地的也只有她了吧。他忍不住给她打了个电话：“我今天看到真正的黄玫瑰了，真的黄玫瑰，我甚至觉得比红玫瑰还好看呢。”“那你送我一束呗，也给我看看。”“瞎说什么呢，这一辈子我怎么可以送你黄玫瑰呢。”“好看就送啊，那你给我说什么，小气的很的家伙。”“我买更好看的花给你。”“刚才你说那花语是什么意思来着，我在忙，没时间搜索。”“你忙啥呢，你，还忙。”“我在给我家猫抢东西，她把我的跳球藏在床底下了，就刚刚，我在掏呢。”“小姐，你多大了。”“你才小姐呢，请叫女士，谢谢。”“你能不能跟我专心打个电话。”“不行，我得去揍她，这个丑花花。”“你一天都说人家丑，人家喜欢你才怪了呢。”“她为什么不反思一下是不是因为她不喜欢我我才嫌她丑的了。”“跟你说个正事，今年早点去学校不好么？”“不去，一点也不想去。”“你都荣升学姐了，不好好去学校好好表现一下么。”“不要，你叫秦练去，他整天可积极了，一天就给我打骚扰电话。”“他打电话干啥呢？”“终于捉到你了，丑花花。”“你有没有听我说话，你别摔着了。”“听着的，秦练被他爸爸奴役到建筑工地上去当苦工去了，终于要开学了，整天就叫我跟着他去学校，我才不去呢。他没有告诉你？”“说了的，没怎么联系，我们俩都忙，再说了，俩大老爷们说什么呢。”“难怪整日有事无事就来找我和雅恩，他和雅恩整天在一起打游戏，说玩腻歪了，就来骚扰我。”“雅恩暑假都在干什么呢？没有联系。”“不是说要暑假实践活动么，她去做志愿者了，她其实真的还是很有想法的，去了一个月，然后回来沉迷游戏无法自拔。整天和秦练在一起厮混，这俩家伙，简直疯了。”“你看，就你这个暑假最轻松，坐在办公室里面吹空调。”“我学车的苦逼日子你是直接准备忽略不计了么。”“是，你很辛苦，你干嘛呢，怎么突然安静了。我么，我在撸猫。”“干净不，你就在往身上抱。”“干净，昨天老奶奶才把她洗了。”“看着这些毛茸茸的东西就觉得好可怕。”“我跟你讲，男人爱上猫就只需要一秒钟。”“你听谁说的，整天胡说八道。”“网上都这么说的，除非你不是男人，呵呵。”“我看你活的比较像男的。”“你说你一个整天看上去文质彬彬的人怎么这么无奈呢，你不知道绅士这个词怎么写是么。”“不会。”妈妈在门口敲门，端了水果进来：“跟谁聊天呢？”“同学。”“男的女的。”“女孩儿。”“给妈妈说说，林航妈妈不停的使着眼色，”锦好像听到了：“林航，你把免提打开，我跟你妈妈打个招呼。”可能这个世界上也只有锦，敢于直面这样的局面，说她好呢，是有礼貌，说的不好呢，自己怎么被卖了都不知道，林航摇摇头，打开免提：“你说吧，大小姐。”“阿姨您好，我是林航的同学，我叫叶锦，您有空来我们这边玩啊。”“好呀，你啥时候有空也来我们这边玩啊”“好嘞，我们空了就来玩，明年就来。”“好的，你提前跟我说，到时候阿姨给你们做导游啊。”“好的”林航看着妈妈这一副表情，听着电话那头那个二傻子毫不知情的样子，真是把我给弄惨了：“好啥呀好，怎么被人卖了你都不知道，啥事情都知道说好，你是不是傻。”林航妈妈狠狠的一拳头砸了下去：“你胡说八道什么。”“要你管，我说好就是好。”“对，大小姐说的都是对的，行了吧。”看着母亲这个样子今晚有的聊了。“大小姐，奴才呢，这边有点紧急事务要处理，可以跪安了么。”“嗯，看着你难得这样礼貌的样子，我暂且就准了，跪安吧，别，我先跟阿姨说个再见。阿姨就这样哈，空了来我们这边玩哦。”“好的，你也来玩哈。”“好了好了，可以了，很有礼貌，就这样了哈，拜拜。”文韬赶紧把电话挂了，跟锦这么久了从来还没有这样着急挂过她的电话。“妈妈，你怕是疯了吧，你别乱来呀。”“我啥都没说啊，我跟你女同学聊聊天怎么了，还不是你自己心里有鬼，不然你怕什么。”“人家话都没跟你说过，自然不能这样子啊，你好搞笑。”“你刚才那个文文静静嬉笑打闹的样子呢，你这翻脸真快。”妈妈看着小儿子这个样子，准备开启新的战术，你们同学真好哈，这么晚了还打电话，给妈妈看看啥样子。“我哪里有人家的照片，再说了，你看人家模样干嘛。”“你说你是不是喜欢人家。”“喜欢。”“这么干脆。”“我难道说不喜欢么，说了心里过不去，不说良心过不去。”妈妈也是很搞笑，翻了一个白眼，跑了出去跟爸爸八卦去了，父亲正在看晚间新闻，他似乎对这样的新闻并不感兴趣，儿子这边又关灯了，也没啥可聊的了，就此作罢，晚间节目到此结束，本来锦开始还想着去搜索一下黄玫瑰的花语，结果胡乱忙着竟给忘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