为你家洗清冤屈不是?你也别跪着了,起来吧。你这样对我又逼又跪的,不知道的还以为是向我求婚,让人家怪不好意思的。”
他可怜巴巴地羞答答说道,言语之天马行空已是令人发指,神态之哀婉无助更简直我见尤怜,演技之浑然天成早堪比后世影帝。
正蹲在地上浑身颤抖的安萁再次剧烈一颤,她死命地捂住嘴巴,已是恨不得躺到地上去与那钱家婆娘一起打滚。
钱家长子却不管不顾,闻言已是大喜:“正是如此,正是如此!多谢三公子!多谢三公子!”
他如蒙大赦地一边站起身,一边还要朝谢修齐连连作揖,感激涕零。
一旁的顾氏宗族众人早已是目瞪口呆。
闹了半天,钱家气势汹汹而来,到头来却要落得如此人财两空,更是要被人宽恕才能收场,反倒要感激涕零了?这谢三公子,真是传闻中那个废物?
众人看看这个,又看看那个,面色扭曲至极的同时,望向谢修齐的目光中也渐渐多了些疑惑与深深的敬畏之色。
顾老族长在一边捻须微笑的同时也是不住地端详着谢修齐,眼中亦是异色连连。
只有似已完全接受谢修齐对自己之事那番说辞的二虎与安萁,倒是不怎么以为异,好不容易将笑意抑制下去后,两人望着自家少爷的目光,早已是满眼崇拜。
就连二虎娘怀中的小丫头也早止住了哭泣,望着谢修齐的背影正发着楞,这眼中的感激之意,却是怎么也藏不住的。
谢修齐倒也没注意到旁人的脸色,只见他正春风满面地和蔼看着钱家长子:“既是如此,此事也就圆满解决了,钱公子可还有事?”
钱家长子一楞,顿时连声言道:“无事,无事。那在下便告辞了,今日之事,还望三公子与顾家小弟海涵,告辞,告辞。”
“那就慢走不送了。”谢修齐笑容可掬,目视着钱家长子搀起仍在哭天抢地的钱家婆娘,与钱氏众人纷纷退场。
“这次还有事,下次有暇,一定要与钱兄把酒言欢,欢迎再来啊。还有各位钱氏父老,若有什么红白喜事,特别是嫁娶,可千万记得招呼我一声哦,我忽然觉得钱氏也应该有很多好朋友了……”
他笑容满面地招呼道。
顾村人的哄然大笑声中,钱氏众人已是纷纷面红耳赤,掩面疾走。
钱家长子脚步更是顿时猛地一趔趄,却是搀着娘亲混在人群里,头也不回地迅速逃离远去了。
谢修齐冷笑了一声也是回过了头来。
只见他冲屋内剩下的顾村人深施一礼:“各位顾族亲友,二虎家突逢此事,还多亏了各位父老仗义援手,才幸得能支撑到我来。否则,若三儿真被这无耻钱家抢去了,各位父老面上无光,我身为二虎兄长,亦是百死莫赎,在此,小子谢过大家了。”
“哪里哪里。”
“我等哪帮上了什么忙,只是气不过,帮二虎家言说了几句而已。”
“正是,若三公子不来,我等都不知道该如何是好了,这硬顶着也不是回事啊。”
“三公子,今日着实扬眉吐气,正值午时,不知寒家可有幸请三公子来家用一顿便饭。”
屋中顾氏众人顿时七嘴八舌言道,纷纷抱拳回礼,更有几个心思灵活之人已是如是邀请——虽然传闻中此子浪荡无行,但眼见为实,瞧人家办的什么事?而且言语间竟不以二虎卑贱,视之为弟!这样的人,再混帐咱顾村人也认了!
安萁在一旁听着,早已颇有几分眉飞色舞。
只见小姑娘看看这个看看那个,入目之内,全是一张张敬畏尊重的脸,她紧紧靠着谢修齐站着,已是笑眯了眼。
谢修齐却笑了笑:“各位父老今日之恩,来日我与二虎自然会一一回报。但今日……”
他忽然露出了一丝难色:“今日事不凑巧,我来二虎家,却是有要事相询的,还望各位父老行个方便,给我俩一个僻静商量之所,多谢了。”
他再次深施一礼道。
“那是自然,三公子实在太客气了。”
“散了散了,既然二虎家没什么事了,三公子又有要事,那大家赶紧的,各回各家,可别误了三公子的大事。”
人群顿时又纷纷言道,更是齐齐看向了一直端坐一旁拈须微笑的顾老族长。
顾老族长也是颤巍巍站起了身,只见他由两个青壮后生搀扶着,走到谢修齐面前停了下来,他没有说话,只是默默看着谢修齐,面上惊诧欣赏之色却怎么也掩藏不住。
端详良久后,老人家却是摇了摇头,轻声嘟嚷着颤巍巍地往外走去。
“后生可畏啊……也不知是哪些混蛋,竟将此人传为一名在县中无恶不作的混帐废物,真真瞎了狗眼……重情重义,二虎倒也跟对了人……且这等机巧心思,如簧毒舌,苏秦张仪恐也莫过于此罢……”
走到门口的时候,他又是朗声道:“大家伙散了吧,午后还都有自家的事呢。三公子于我顾族,十年前一手挽救二虎家于危难,十年后的今日又为我顾族扬眉吐气。谁对谁有恩大家自是心知肚明,来日回报也是应当的,却也不急于今日一时。”
顾氏众人顿时纷纷应和着与谢修齐行礼后,渐渐走了个干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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