起了什么作用,他那计划又是怎样妖孽时,陆子和心中早已震惊得无以复加。
这……真是我那齐儿?但他确实是齐儿啊……他终于长大了,如葳儿所言长大了……更象他父母那样天资英睿,小小年纪,竟也能谋划出如此无双之策!
而安恒当日转述安萁所言,竟也全是真的!之后,他想必更是见我们心有犹疑,他所谋又过于骇人听闻,所以才没敢告知我们,而是转身以一人之力独上府城,最终只手挽天裂的吧……
可怜我还不相信他……他求助无望,只得孤身应对。这一去煽动府学,大闹监司,卷天下之势为己用,历尽艰辛。
尽管说来轻描淡写,但他一个待罪平民做下如许大事,其中若无呕心沥血、惟恐有半点行差踏错之筹划,若无艰难曲折、事事不顺步步荆棘之运作,自己是万万不信的。
这几天,他当是受了不少委屈吧……
陆子和默默望着灯火下青年风尘仆仆更满是憔悴的脸,默默想道。渐渐的,他眼中的慈爱更是怎么藏也藏不住。
一边的陆云鹏也好不到哪去。事实上,他心中的震惊比起陆子和更甚——好歹陆子和还一直对青年抱有希望,陆云鹏却是早已绝望了的。
而如今……
陆云鹏默默望着青年,他忽然又想起了小时候三姐弟亲密嬉戏的日子。
我是什么时候开始对小弟渐有不满的?不是因他之纨绔,那时候他还是很聪明懂事。只是缘于父亲姐姐对他的无比宠爱,只是缘于自己心中的嫉妒吧……
对不起,小弟,是二哥错了。也许若不是二哥对你如此,你也不会对这个家生出疏离之感,一怒搬离,最后引出之后种种的吧……
陆云鹏静静看着谢修齐,想着想着,他的眼中已满是惭愧与歉疚。
而早已被陆子和视为心腹,此时却也没被避讳,正在一边垂手侍立的安老管家更是老泪纵横。
萁儿当日所言竟全是真的,可怜我那时瞎了眼,竟没看出来,还以为三少爷又是缺钱了……却不想三少爷竟是……
老管家心中默默想道,望着谢修齐的目光陡然多了一丝如对陆子和般的尊重。
三人如此形状,倒是令心中还怀有某个天大鬼胎的青年如坐针毡。
想了想,他终于开口了:“陆伯伯,还有二哥,安叔,您们若是再这样盯着我看,我就走了啊……被一群大男人这样灼灼盯着看,好不自在啊……”
他低低苦笑道。
扑哧一声,陆云鹏顿时笑出声来。
只见他忍俊不禁地看着谢修齐,眉目间满是嗔怪,却也再无往日之敌意,更是有了许多兄弟间的调侃亲密——小弟就算没被老天换了个人,也起码被换了张嘴了……想毒就毒,想油就油,真真是千变万化,只在唇舌之间。
陆云鹏在心中含笑叹息道。
陆子和爽朗的大笑声也是渐渐响起,安老管家的面上更是爬满了笑容。
青年亦在一边带着一丝作贼心虚的笑容讪讪笑着。一时间,沉默的房中倒也是欢声笑语,更如整个陆府般,再无阴霾。
四人正笑间,一名下人敲响了门,声音传了进来:“老爷,二少爷三少爷,正厅的大人们可是催得急了……”
陆子和一楞,虽是渐渐压住了笑意,但面上的笑容却是怎么也压不住:“去告诉他们,我等马上来。”
他朝门外朗声吩咐道,随之,又看向了安老管家:“老安,你再去小姐那看看,若大夫有消息了,立即来报。”
安老管家笑容满面地恭声应是道:“大人勿须担忧,方才老仆正自小姐那边来,秀儿说,大夫早已确诊,小姐只是一时虚脱,却不是什么病,更无大碍。今日昏迷,却只是数月愁苦煎熬,方才又大悲大喜之下心力交瘁所致。”
“大夫还说,小姐脉象现已平和无比,此时昏睡却是身体自发养身,长则三两日,短则数个时辰就会自行苏醒,倒是不用担心,反倒睡越久越好的。老仆来之时,大夫正预备着为小姐开些滋补温养、安神助眠的方子,让小姐不要过早苏醒呢。”
陆子和陆云鹏谢修齐三人闻言顿时纷纷喜色满脸,再无牵挂,说笑间,已是往正厅渐渐远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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