胖的山竽便露了出来,这才是实力派。
九儿在家里越来越烦躁,陪九儿打发时间的只有那台十四英寸的黑白电视机。
九儿最爱看的就是那台相亲节目,两个光头和二十四个女嘉宾忽悠相亲男。
各种奇葩的问话令人大开眼界,最后,牵手成功的却微乎其微。
有时九儿看厌了,不免胡思乱想,盯着院门发呆,她多么希望有媒人上门啊。
这年的冬天仿佛比往年来的要早一些。
阴历八月二十九,还没踩着冬天的边儿,那缩脖北风便呼呼地刮了起来。
老话说,二八月,乱穿衣。
但今年的八月没乱,小北风一刮,无论男女老少,都换上了夹衣,有的甚至穿上了毛衣。
咋寒咋暖的天气里,日头还挂在柳树梢上,小山村静悄悄的,连一个早起的鸟儿也没有。
从村中却传来了唢呐声,起先尖尖细细,犹如一线铁丝,直戳那些沉睡者的耳膜。
继而,却又如雨珠落地,啪啪作响,猛地,却又忽然停住。
寂静之中,忽然却又乐声大作,伴随着梆子,手钹,一齐迸射而出。
猛地,唢呐,这乐器里的王者,出现了。
高亢,明亮,任何乐器在她面前都要默然失色。
乐器声嘹响了沉睡的山村,赶走了很多人的睡梦。
这是办大事的节奏。
“呯,呯,呯”,三眼枪发了威,震的耳膜嗡嗡响。
村民们三三两两起了床,走向乐器响起的地方,看发生了什么事。
这个几近隔绝的小村,一家人的事便是一个村的事,不用招呼,完全自觉,有钱出钱,有力出力。
九儿的姥姥,那个被人叫作“闲话篓子”的小脚老太婆,终于从人间消失了。
好像有预兆似的。
昨天,艳阳高照,本来又干又旱的天气,空气中没有一丝水汽,地上没有一畦水洼。
九儿家的院子里,那只土狗却使劲地吠个不停。
九儿觉的奇怪,走近一看,却在屋檐下发现了一条红花赤练蛇。
那蛇足有一米长,身上布满红色的斑点,竭色的条纹,红竭相间,色彩极其艳丽。
尤其是那红色的斑,倒像是血,被针扎而溢出的血,直逼人的眼,令人心颤。
三角形的蛇头上,两只圆圆的小眼,闪着凶狠的光。
更诡异的是蛇头上隆起两个小尖包,好像两只肉角。
九儿吓了一跳,拿起铁锨去铲走。
老木匠见了,连忙呵斥九儿,“别铲,别铲,这是屋龙。”
“明明是条蛇?”九儿说。
“在野外是蛇,进了屋便成了龙,你见过这么大的蛇吗?你见过蛇头上长角吗?”
长这么大,九儿还真没见过。
蛇长角便成了龙。
九儿的母亲见了,连忙搬出了香炉,焚了三柱香,祷告起来,
“屋龙屋龙你别怪,小孩子不懂乱疑猜,一切由你来安排,是走是留你顺便……。”
九儿虽然感到可笑,但在母亲的祷告中,奇迹出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