田秀这次睁开眼的时候,入目是黑黝黝的房顶,房梁交错,一只老鼠哧溜急蹿而去,她吓得大叫一声,急坐而起,忽然旁边一双手抱过来,像哄小孩儿似的拍着她的后背哄道:“莫怕莫怕,没事的,那只是过路的老鼠,咱家没有吃的给它们,它们是不会住在咱家的,放心吧,啊。”
这样的举动让田秀懵了下,她下意识举起自己的手看了看,只见皮肤松垮,上面满是皱纹和老年斑,确实是一双老人才会有的手。
于是她心里更加奇怪,若自己是个老人,可这个女子又怎么会把自己当做小孩一样看待?
而许是她的沉默被对方当做已经镇定下来,所以女子抬手拍拍她的头,夸了一句:“真乖!”
那举动和上个世界自己哄坚都带回来的小狼崽一模一样。
她心中顿时五味参杂,一时很难说不明白,也幸亏女子似乎并不需要她做出什么回应,见她没有异状就自己去忙了。
而田秀也就正大光明的观察期周围来。
看完之后她才终于明白为什么女子会那样说了,因为这家真的是肉眼能看出来的穷!
整座房子打扫的非常干净。但就是太干净了!所有摆设的东西除了正中央的桌子和四张长条木凳,也就是桌子上一个白瓷壶和两个缺了牙的粗瓷碗,再然后就是自己现在躺着的这张土炕。炕上也只有一张破草席子和一床打着补丁薄的都能透光的棉被,除此之外,再无其他。
一阵风穿过破窗洞,冻得她生生打了个冷战。
而就在她还陷在此后就要生活在这样困窘的环境,深受打击还久久不能回神的时候,忽然感觉腰间一紧,低头就见一根粗麻绳牢牢系在自己腰间,而绳子的另一端就握在之前见到的那个女子手里。
许是察觉到自己的视线,对方朝着自己安抚一笑,“娘你乖哦,我带你去挣钱!”
不是,你绑着我要怎么挣钱啊?该不会是让我卖艺,把我当猴一样的耍吧?
可就算她怎么挣扎,奈何此女子力气比自己大上太多,最后她只能不情不愿的跟在她身后。
然后事实证明,自己只猜对了一半。
她们确实是靠卖艺挣钱,但是卖艺的并不是自己,而是那个女子。
田秀跟着女子,两人一路来到一处茶楼,女子先将手中的绳子绑在自己的凳子上,柔声嘱咐着田秀:“娘你乖乖的,等我挣了钱就您买吃的。”
然后便自己坐在了凳子上,从身后背着的布包里,拿出一把琵琶来,看得出她十分珍惜这把琵琶,仔细调好琴弦,素手拨了几个音,微启朱唇,一首歌便唱了出来。
那音色温婉柔畅,便是田秀听来也是不错的。可在座认真听的却没几个人,尤其是周围两个大腹便便的男人一直看着这里指指点点,闲言碎语,比八婆还要八!
但也因此,田秀终于知道了女子的身份。
原来这个女子名叫素娘,幼时家境不好,她爹娘为了生计将她卖给了青楼,琵琶也是在那时学会的,只是后来她第一次登台献艺便被一男子看中,赎身并娶回了门,这本是一件幸事,只是不想成亲第二天,男子就上了战场,丢下素娘和他的老娘,从此十年都再无音讯。
“战场刀剑无眼,更何况还是十年之久,那个男的怕是早就死了,只是可惜了素娘,虽然年级大了点,但长得还行,再嫁是难了,不过若是做妾,应该还是有人要的。”
“可算了吧,你没瞧见她身后那个疯老太吗?听说是之前有人说她儿子战死沙场,她受不了刺激,从此就疯疯癫癫的,也多亏了素娘不嫌弃,一直照顾着,若不是有她拖累,素娘怕是早就已经找到好人家了!”
田秀一愣,没想到原主竟然还是个疯的,也难怪当初自己刚醒来的时候素娘会那样对自己,现在还用绳子绑着自己,俨然是无奈之举。
不过都已经过的这样贫苦了,丈夫没有音讯,婆婆又是个疯癫的,这素娘竟然都没想过要丢下自己,且看原身也是干净整洁并未有伤痕,看来是被精心照顾着,可见这位素心也着实是个善良的人。
田秀心里一动,就听旁边那两人,话锋一转,忽然又说起了别的事...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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