暮春三月,草长莺飞,半人高的草野间,星星点点得散落着明黄的小花。
不远处,一队艳红的车马,徐徐而来……
燕、齐联姻,以结两姓之交,燕国嫡公主凤和平,年十七,姿颜俏丽、温婉可人!齐国太子陈云峰,年二十,俊逸风雅、才智过人,这桩婚事可谓天作之合。
迎送礼数冗繁,到了两国之交的量山长情坡,虽早已见到陈云峰在坡下等候,却仍免不了再一番的折腾忙碌。
凤和平撩开车帘,远远的望了一眼陈云峰,心中有些难受,她是受尽宠爱的幺女,从无不顺心的事,却难得乖巧懂事,便是远嫁也没有半句不愿!只是离乡在即,她也会舍不得父母兄姐,也会担忧所嫁非人。
“哥——”凤和平喊了一声,跳下车来。
“又怎么了?”
队前,送嫁的是燕国太子凤和鸣,虽说是与和平一母同胞的兄妹,可凤和鸣对于妹妹远嫁却无动于衷,他不耐烦地走回来,问道。
与天真烂漫的妹妹不同,凤和鸣本就生性冷淡,加之燕君卧病、朝中争储,此时便更没有半点心思在这儿矫情,他只想早点了解了这桩差事,早点回梧州对付那群狠毒的兄弟。
“哥哥,”凤和平挽着他的胳膊,含泪低垂了眼,道,“父王病重,我远嫁齐国,日后恐不复相见,你多替我问安,若有什么事要提前写信告诉我,还有……”
凤和鸣冷着脸听妹妹絮叨了许久,最终却只回了一句:“时辰到了!”
和平有些哭腔,单纯如她,真的理解不了这个哥哥的疏离,因此茫然地抬起头来问道:
“哥哥,你就真的没有一点舍不得我吗?你为什么怎么总是对我这样冷淡?我哪里得罪你了吗?”
闻言,凤和鸣斜眼一瞥,不可置信地皱起了眉,他分明是嫌弃这个妹妹的愚蠢,道:
“你我虽是一母同胞,但你长在母后身边,我却自小进了大兴殿,好像也并没有什么兄妹情深吧?既然如此,又何必做什么难舍难分的样子?况且陈云峰尚无姬妾,你嫁过去是太子元妃,这门婚事你该知足了,有什么可舍不得的?”
他面无表情地说完了这些话,才转过身来郑重道:“但是凤和平,你要记住了!嫁入齐国你也还是我燕国公主,有凤氏一族一日兴盛,才能有你一日安生!这些话,本该你出嫁前由父王嘱咐你,可他舍不得你多添烦恼没有说,你自己却要明白!”
“我知道——”凤和平委屈得嘟着嘴应道。
“呵呵——庇护你如此,也不知是不是养了个祸害!”
凤和鸣看着这个懵懂无知的妹妹不禁冷笑,只是这一抹笑却不知在笑她,还是笑自己,叹了口气道:
“罢了,你嫁了就是最大的功劳了,能指望你做什么。”
说罢,仍旧上马,领着队伍来至长情坡下。
“齐太子陈云峰,见过公主!”
凤和平由兄长一路引着,送到了陈云峰面前,他谦谦然深施一礼,果真温文尔雅,不虚传闻。
和平娇怯怯还礼,抬眼偷瞧了这夫君一眼,不禁羞涩——他能亲自来两国边交相迎,可见重视。
君子如玉、待我诚心,且盼日后能同他伉俪终生。暖风和煦,一双燕儿飞过,也道这才子佳人确实般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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