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推开了轮车道,
“我不舒服……平姐姐你自己去吧!”
“云竹?你怎么了?”
凤倾城愣了,抬手想摸摸他鼓囊的腮帮子,谁料他却躲开了。
“我……我没事。”支吾了一句,他扭头扶着轮车,顾自回房。
陈云竹一向愿意黏着凤倾城,这还是头一次对她是这样的态度,凤倾城站起身来,看着陈云竹瘦弱的身影,思来想去却不知自己究竟说错了什么,心中很是纳闷。
罢了!他不愿去就不愿去,孩子大了,总有自己的小心思了。
凤倾城耸了耸肩没太当回事儿,吩咐芮香找些玩意儿送过来,也就离开了。
出门时又遇上魏兴,他手里捧着两本书,看起来是要给陈云竹的,见了凤倾城便过来行礼问候。
“魏相,你来的正好,孤正有事问你。”
“是,太子妃请讲。”
“方才孤同云竹玩笑,说要给他说亲,但不知为何就惹他不高兴了,他——”
凤倾城眼见着魏兴的脸色差了下去,便知这恐怕不是小孩子闹别扭那么简单,心一沉,没再敢往下想。
“魏相,是孤说错什么了嘛?”
魏兴闻言顿了顿,犹豫片刻,沉沉叹气,尤为哀痛道:
“太子妃,其实……其实公子竹他——”
开了口,魏兴却仍是不知该如何说这话,又踌躇一番,才终于压低了声道,
“太子妃,公子竹他下身残废,不仅是双腿,他……他不能生育!”
“什么?”什凤倾城惊呆了,不禁扭头看向屋内,“孤怎么从未听说,云竹他?”
“是!确实无疑!”
“怎么会……”
“公子竹自幼,便是如此了……所以实在不宜为君!故为先王子息考虑,臣——也得保下公子嵤!臣本想早些告诉您的,只是先王曾有严令不许提起,因而此事知者甚少!恐怕连太子都不一定记得,您不知道也是正常的。”
魏兴话中有话,想让凤倾城再考虑考虑对陈云嵤的审判,可凤倾城此时心中却只有懊悔不已。
什么“不知者无罪”?她恨不得抽自己的嘴巴!
云竹小小年纪是个残废,想必已是自卑难受得很了,自己无意中却拿了这个玩笑他,岂不是正戳了他的痛处?难怪他会那样生气了!
想到这里,凤倾城脸上不见了从容,顿时慌了神道:
“坏了!坏了!孤说了不该说的,伤了他的自尊心了!”
魏兴无奈,只好劝道:“太子妃莫急,臣去劝慰公子,他不是个小心眼的人,知道太子妃是无心,不会介意的。”
“好!那魏相快去吧!哦!婉转些说,别再叫他觉着难堪。”
“是,臣有数的。”
魏兴又忍不住叹了口气,别了凤倾城,进门却吓了一跳,原来陈云竹就怔怔地躲在后面。
“平姐姐——她知道了?”
陈云竹埋着头问道,魏兴看着他,一时又不知道如何劝了。
“我就知道,秘密不可能永远是秘密……”
陈云竹攥着拳头微微颤抖,他显然委屈,又分明恼恨自己的无能。
不能骑马挽弓,不能娶妻生子,试问哪一个男子能泰然接受自己这般的身体?便再是单纯寡欲,面对这样难言之痛,能不怨愤?
陈云竹——何尝不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