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而同一天,皇帝叫了几个臣子商议军务,其中便有高承禹。原来是得到消息,成德节度使王士真病死,王承宗被将领推举为留后。朝臣一向对削藩的事情便有所保留,虽然经历几次成功讨伐藩镇,但涉及到河北藩镇的事情,主战的大臣屈指可数,而年轻气盛的皇帝经历几次胜仗后如何能咽下王承宗这口气,若是此时授予旌节,那如何向其他观望的藩镇立威。
让皇帝没想到的是,今日他召集的都是一贯赞成削藩的人,却都一致反对讨伐王承宗。翰林学士李绛将成德的利害都清清楚楚地陈列出来,高承禹一直没有说话。
皇帝李纯脸色不佳地看向高承禹,问:“高都尉,攻打王承宗的事情,你怎么想?”
高承禹恭敬答到:“回禀陛下,臣认同李翰林所言。”
“你......”皇帝李纯万分失望,要知道,高承禹可是他所看中平定藩镇的主力。
高承禹补充到:“陛下,成德并不能孤立看待,它与西川和镇海不同。河北诸镇,虽然平时矛盾摩擦不断,但若是朝廷攻打一方,便会使其凝聚在一起,共同对抗朝廷。河北诸镇的势力从安史之乱起便根深蒂固,几十年来,不管是军心还是民心都难以动摇。臣以为,现今各藩镇中,淮西的动向最为重要。成德可暂且观望,看看王承宗下一步如何,而河北诸镇的举动也不会对其它藩镇形成太大影响。”
这一场讨论只有皇帝一人保持着讨伐成德节度使王承宗的热情,四位文臣武将均不赞同。高承禹对着地图沉思许久,这王承宗自认留后的事情想来皇帝几天前已知道,今日若是沈思在必然也在被召见的名单中。而此时,皇帝将沈思迁至邢州到底是巧合还是有意为之,邢州恰恰就在成德旁边,属于昭义镇的范畴,若是讨伐王承宗,必然绕不过昭义镇。
想到此,高承禹突然跪地行礼说:“陛下,臣有一事,还请陛下明察”。
李纯点头示意他说。
高承禹一字一句说:“邢州司马沈思在牛僧孺案件中实属冤枉,还望陛下明察。”
这话一出,在场的其它四位大臣皆一惊。李绛立即出言相阻:“高都尉,此事已成定论,切勿再言。”
李纯的目光微微一闪,将今日挤压的不满统统发泄出来,厉声问:“李绛的话你可明白?”
高承禹挺直了脊背,答到:“臣明白,还请陛下明察。”
李纯指着高承禹对李绛说:“你听听,他什么不明白。”又对高承禹说:“朕说过,再有求情者,同罚。”
高承禹并未说话,等待着皇帝发落。
李纯顿了顿,说:“既如此,你便也去邢州吧。”
高承禹此时后背已湿,听到皇帝的话,竟然长长呼了一口气,拜倒说:“臣,领旨。”
李绛此时似乎也觉察出不对,但却什么都没有再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