最近春种已有段时日,需要安排官吏去各州府检查,沈思暂且将军饷的事压下,准备外出的事情。他来户部第一年,若是不下去看看,许多事也搞不清楚。
这日,沈思去兵部找高承禹,正赶上高承禹要回家,两人便一路边走边说公事,喜胜和高其便跟在后头。
沈思自从去了户部,也改变了行走的路线,以前都是多走坊外大道,而现在喜欢穿坊走巷,遇到集市便去转一转,高承禹被他带着从务本坊穿出又入宣阳坊。
瓜果蔬菜、粮油布匹,每一件沈思都会问问,不一会儿喜胜手上就提了几样。
高承禹笑他:“你这回一趟家得多久时间。”
“一个多时辰也够了。”沈思答。
“怪不得你平日很少骑马,也不坐车。”高承禹看了看这街道和市集,这么走街串巷,骑马坐车很不方便。
“这米菜肉布的价格才最能反映我朝兴盛程度,你知道现在米什么价吗?”沈思问。
高承禹还真没关注过,便向周围找去,没有米店。
“太宗皇帝贞观年间一斗米三四钱,到了玄宗皇帝开元年间一斗米十几钱,肃宗皇帝时期一斗米卖到了几千钱,代宗时期也得一千钱,贞元末期一斗米三百多钱,现在一斗米大约两百钱,你怎么想?”沈思细细道来米价的变化,这看似一个个的数字,背后却藏了多少故事。
高承禹听着这一个个数字变化,也陷入沉思,肃宗时期尚处于安史之乱之时,人民流离失所,民不聊生,粮食产量上不去再加上连年征战,仅存的那点粮食更是价高难忍。
“安史之乱之后,即便百姓已经过得那么凄凉,税种和税额还在增加,到了近一二十年才渐渐稳定下来,可我们现在国库依旧穷,百姓也没过上好日子,军费的压力还在增长。淮西始终是个难题,要备着点,若是真打起来是笔不小的开支。”沈思说着不免感叹起来。
高承禹默默点点头,又看了看坊市上来往的行人,在一个胡饼摊买了张饼:“李相提议许给田兴的那些钱,其实远远低于对魏博发动一次战争花费的钱财,而且又稳定了百姓和农田。”
沈思十分赞同地点头:“这战争不到迫不得已何必呢,将士的死你看得比我多,我就不信你每次看的时候都不为所动。”
高承禹笑:“怎么可能呢,每次一场战役结束,再看到同袍的尸山血海,也是许久不能平静。可有什么办法呢,纷争不断,我也盼望真正的太平日子快些来。”
“其实陛下动过减税的念头,但连年支出过高,藩镇一朝不彻底平息,我怕陛下也不敢轻易改动。”
“越是盛世,百姓所承担的税越轻,物价也越低。如果按照现在的势头下去,我们也能盼到那天了。”高承禹说。
沈思看了眼高承禹:“你说得对,陛下胸中有一番大计,我也竭尽所能。不过我近来查了查各地的税,有许多问题,你记得前几年在西川吗,那时便有一些往年杂税,现在都说不清了,哦,我想起来,清娘那时还问过我一个案子,也和这苛税有关,我估计其他各镇也会有这...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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