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会食言,你若是不信我,也断然不会和我交易条件,想必抓我时也打听差不多了,既如此,还有什么好犹豫的。”
张己思索半响,让人拿了纸笔来。
沈思一见这场景越发觉得可笑,这是要签字画押?
“写封信,你死了的消息放出去后我这寨子也没法再待了,就按你说的,我去西川得知道找谁。”张己说。
沈思接过笔,问:“你从前除了种地还干过什么?”
“哈,也不瞒你,干过不少,跑过船,看过院子。我家原也不算太落魄,若不是阿娘和媳妇死了,我也不会当这土匪。”张己十分平淡地说,可这话让沈思听起来背后也有无限故事。
他此时只关心一件事:“想杀我的是谁?”
张己盯着沈思一瞬:“往后有机会再说吧,我也不大认得。”
沈思也没再继续追问,铺开纸便给西川的旧友写了封推荐信。
这日晚饭后来收碗的人走后,沈思并没有听见落锁的声音,他小心翼翼趴在门上听着外面的动静。
远处听起来似乎很热闹,沈思试着拉了下门,竟然开了。喜胜从地上跳起来,也扒在门上向外看。
二人一想,便就在此时,轻声开门关门,压低身子便向寨子外跑。
“唉,那两人跑了,快追,在那里。”今夜寨子里喝酒,门口值守的人便溜了这么一小会儿,没想到让人跑了。
沈思和喜胜手里没兵器,一人捡了个棍子,沿着沈思记忆中的路一路狂奔。好在这两天吃得饱,精神足,再加上是逃命,脚下生风,即便在夜里,也不见丝毫磕绊。
山上地势高,沈思在半山腰已经将山下地形尽收眼底:“喜胜,咱们走水路。”
“好”喜胜刚答应完,突然想到几天前见的小孩放牛那一幕,急忙说:“阿郎,河里有蛇。”
沈思一听这话不由得笑起来,到底是个孩子:“没办法了,我们跳河走,他们也就不追了。”又补了一句:“那河里有也是小蛇,咬不了你,你看那河里有蛇,牛不是也没事。”
喜胜喘着气说:“牛皮那么厚,能比吗?”
还没来得及回应喜胜这句话,听见身后几个人已追到身前,沈思和喜胜继续跑,可这是下坡路,还有不少弯道,不能一路往下冲,不一会儿就被人截住了。
来人举刀就砍,沈思举起手里木棍招架,结结实实砍了个豁,心里暗道:“好家伙,来真的,这张己竟然没给底下人交待。”一边担心一边暗想,这人做事心思真细,做土匪真亏了。
“喜胜,快跑。”沈思一把提了喜胜的胳膊便往下一级坡道上扔。
只这一下动作,便听噗地一声,沈思胳膊被刀划了一下,鲜血顿时渗了出来。
沈思也顾不得其他,边挡边逃,终是在一堆人的逼压下停在河边无路可走,准确说这是一条江,黑乎乎的,看不清水深浅,只能听到漴漴水流声。
沈思从黑暗中向山上看去,山上火把点点,最前边站着一个人,正盯着他们的方向,黑暗中瞧不真切,却有几分压迫感。
沈思心一横,大喊一声“跳”,便拉着喜胜跃入江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