虚弱无力的宋绮君,和俞闲一起,到了客栈,这客栈恰好就是那日李安通等赵启秀的客栈。
一来一回,她已经在地狱里走了一遭回来。
可到了客栈,李安通才知她身无分文,俞闲也是,宋绮君更别说了。
俞闲倒不甚介意,把自己的二十两先拿了回来。
“客官,几间房?”客店老板问。俞闲刚想说三间房,可看了眼李安通,心道,还是先帮她瞒着吧,要了两间房。
安顿好,李安通迫不及待想知道真相,追着宋绮君问,可此人神志不清,只得作罢。
她在房里走来走去,思潮起伏,娘到死另有他因?还有爹的死……可是爹不是孟无昶和武大害死的吗?难道还有别人?是谁?
是宋家人?
一定是……
想到这,她又出去找宋绮君,但人居然不在房里,不会跑了吧?
心中一慌,忙问俞闲,“俞弟,那女人呢?”
俞闲正好从房门外走来,手里还拿着她的三把剑,递还给她,“不知道啊。”
看到剑,李安通暂时一解烦忧,喜道,“哪里找到的?”
俞闲不答。昨日他去找钥匙,碰见了前来打探消息的赵启秀和海棠,这剑就是他们帮忙找到的。他就随口让赵启秀把剑放在这客栈,还说他会去拿。不过他没说李安通也会在。
不过看她高兴的样子,看来剑对她很重要啊。
此时两人听到楼下动静,打眼望去,只见客栈大堂里堆满了绫罗绸缎,珠玉香膏。
楼下是一个穿着打扮华贵雍容的妇人,脸上戴着面纱,与这破旧的小客栈格格不入,吸引了客栈所有人的目光。
是谁?
女子朝着李安通招招手,扑哧笑道,“哎哟。是我啊。绮君啊。”
“你是宋绮君?”李安通微张大嘴。
这跟之前那蓬头垢面的老妇人完全是两副样子啊。
“如假包换。”她身体一好转,又去附近买了胭脂水粉,各色衣服……宋绮君款步上楼,到了他们面前,嘻嘻笑道,
“认不出来吧?”
李安通点点头。
俞闲则靠着栏杆前,看都懒得看一眼,他就不开口煞风景了。
“那,你之前说要告诉我的事情……”李安通犹犹豫豫地开口。
宋绮君拍拍李安通的肩膀,“你进来。我把真相告诉你吧。”她转头又看了一眼俞闲,“那小子不准跟来。”
进去又出来对楼下送货的小厮喊道,
“把东西都送到我楼上来!跟你们老板说,要银子去找长安宋家宋鹤庚要。”
宋绮君坐在桌边,给自己倒了一杯茶,笑着对李安通道,
“女人,就该打扮。你瞧,我是不是不一样了?”
宋绮君已经年过四十,再这么打扮,也不可能回到当年的盛状,可不管多少岁,仍渴求赞美。
“嗯。很不一样了。”李安通打从心里赞美。楼下至少有几十套衣服,她是把整个绸缎庄都搬回来了吧……
“不一样。不一样。”宋绮君摇摇头,
“这里的衣服不好,长安的才好。一套打扮好,需要花很多功夫……当然啦,需要很多很多银子……当年,何贤也想娶我的,被我拒绝了。现在想想,女人,就该嫁给皇上,天底下最有权势最有钱的男人……若是我当年嫁给他,我也不至于落到今天这个地步……”
李安通斗然觉得宋绮君这副自言自语的样子很是可怜,在狱中太久,已经习惯自说自话了。
她耐心地听完,“宋姑娘……”
“姑娘?”宋绮君喜笑颜开,“我是姑娘嘛……你想问什么,问吧……”
“你之前答应要告诉我的事情。”
宋绮君笑道,“李荁真吗?”她喝了一口茶,缓缓道,
“她还活着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