总在他面前旁敲侧击,说什么要着眼未来。
张鹏是何等才华的人,而朱永的军事能力之卓越,连于少保都赞不绝口,被这样两个人忽悠,朱骧哪会不动心。
他索性也将宝压在了太子身上。
朱见济见状心里一跳,有不好的预感。
景泰八年……
难道夺门之变还是来了?
却也不急,一边试着手中的半石弓,从箭袋里抽了支弓箭搭上,喵着远处的靶子,笑眯眯的打趣道:“朱马儿,淡定,别搞得咱们这群太子党没见过世面的样子。”
骧,马奔跑的样子,这几年和朱骧相处融洽,朱见济常以此称呼他。
朱骧反而觉得很受用。
话落,松手。
嗡!
箭矢破空,稳稳的扎在三十步外的箭靶上。
大凡帝师,皆是东宫心腹。
朱永和张鹏一样,教导朱见济几年之后,就算他不想,也被朝堂大臣归成了太子党,他也便索性全心全意的为太子谋划。
他不仅配合张鹏把朱骧拉拢了过来,连司礼监太监兴安都和东宫这边关系莫逆。
见状笑了。
殿下箭术不错。
但殿下的心性和眼光更不错。
用张鹏的话来说,太子殿下给人的感觉,就像是在娘胎里的那一年,其实是经历了三十年的岁月,很有点像《论语·述而》中说的“生而知之者”。
这不比天天在乾清殿玩娼女的朱祁钰更让人抱有希望?
朱骧立即道:“景泰五年初春,太子落水案后,殿下便吩咐卑职着人监视阮浪、王瑶等人,三年来都没什么动静,但昨日阮浪生诞,上皇送了他一件礼物。”
朱骧也是想不明白,殿下为何会对阮浪、王瑶这些宦官如此上心。
三年前,殿下才六岁。
竟然就开始布局监视这两人,而且事实证明殿下高瞻远瞩!
这两人果然有事。
一旁的朱永也震惊得不要不要的。
殿下真能未卜先知?
这事朱永知道,当时觉得殿下这个旨意过于天马行空不着边际。
阮浪是宣宗时期的老宦官,素来风评不错,所以陛下让他去伺候南宫的太上皇,而王瑶在太子落水案后才进入皇宫,身世清白关系单纯。
殿下竟然会对这样的人上心,毫无道理。
结果……
竟然被殿下说中了。
朱见济继续张弓搭箭,笑眯眯的,“堡宗送了件什么礼物给阮浪?”
朱骧立即道:“堡宗——哦不,上皇送给阮浪的是一柄随身佩带的金刀。”
朱见济一箭射出,再次命中箭靶,哈哈一笑,“终于还是来了。”
又见金刀!
有点意思。
按照历史轨迹,金刀案早就该发生了,不过自己的到来,躲过了孙太后和王振余孽的谋害,更是煽风点火让朱祁钰以沂王朱见浚为把柄,敲打了孙太后,逼得这些人不得不蛰伏起来等待机会。
估计也是这个原因,让堡宗不敢有二心。
所以原本应该在景泰五年、六年左右发生的金刀案,延后了。
孙太后可以等。
王振余孽可以等。
但关在南宫长达八年的朱祁镇,以及长期屈居于谦之下而迫切想要上位的武清侯石亨,终于等不下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