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六章

来她一直跟章行事，直到巴厘岛之行，她与肖逸确认关系，她一个字都没提及。难怪这次下午茶是约在隐秘性强的会所里，表姐根本准备好请君入瓮。

    “我从不干涉或反对你跟什么人谈恋爱，为什么要瞒我？”瞒姑姑和宋家她理解，可连她都瞒有点说不过去了。

    “我不知道怎么说。”

    “岳姗姗，你不是三岁小孩，我也不是，不要用这种摸棱两可的答案搪塞我。”不是不知道就可以被理解，而她岳姗姗的性格更不可能是在不知道的情绪下去谈感情。

    “你就不能闭一只眼吗？”本来想动之以情，还没开始就结束了。

    “我倒是想啊，那你为什么不配合？”表姐凉凉回嘴，一副好累的无奈感。

    岳姗姗再度中靶，还是自己挖的坑。

    “你今天的战斗力溃不成军啊。”表姐一脸鄙夷。这妮子平日的防御和作战都要十二万分的专注力应付，今天的状态却弱到她即使赢也有种胜之不武的感觉。

    表妹在心底嘀咕，她都连续三天没睡好了，始作俑者采阴补阳，精神奕奕去工作，她没个安稳精神状态能好个毛呀！

    “你都知道了我又有什么好交代的？”岳姗姗放弃挣扎。既然表姐做了调查，那么该知道的她也无需复述。

    “你真准备好了？”

    “我不知道，起码交往到今天，我很安心。”他总在挤时间跟自己联系，总会让她知道他的行踪，不管多晚收工也会让她知道，即使再忙他们约好的视频他从未失约。

    偶尔知道她懒得吃饭也会帮她订餐嘱咐她好好照顾自己。

    他的关心没有因为他人不在身边而缺席，他们关系确定以来空虚不曾报到。

    “你该知道接下来他只会更忙。”蒋欣已经整合了顾申的产业链，该做事的人已经到位，制定的目标是在一年之内把肖逸推到一个高度，并用一年的时间巩固他的地位，这些不是不劳而获而是用劳力交换的。

    “你们起码是聚少离多的两年。”她家表妹对于“平凡家庭，寻常人家”的渴求近乎病态的执念，她想要人陪在身边，触手可及的想法无论她怎么劝都不能动摇。

    有这么个执念的人跟艺人谈恋爱怎么看都不是让人放心的组合，她并不乐观看待。

    顾漫漫说的岳姗姗何尝不知。

    在爱情里她总是那个比较理智的一个，一旦知道对方不是那个能陪自己一辈子的人她会毫不犹豫地抽身，当断则断，不拖泥带水，一如当初拒绝肖逸一样。

    可是当半年后再见到肖逸心底依旧感到悸动，甚至这份感觉比之前还要强烈，当时间不能淡化感情，不如她所愿般转淡，不足以让她放下肖逸时，她所想的不再是简单的断开或是压抑，而是他们之间的可能性，还有日后会否后悔走开的决定。

    迈克和桃瑞丝的结婚感言十分动容，当她望着满天烟火在最绚烂的时候结束，她问自己最想抓住并停留在这一刻的是什么，脑海中浮现是在巴厘岛机场肖逸朝她走过来的样子。

    然后，他再度表白了，他说他只要一个家，而她放不开他的手，宁愿飞蛾扑火也要求个落子无悔。

    与其纠结未来不如珍惜现在，她对这样子的状态感到舒服，不去刻意做什么，能走到哪里就到哪里，若有一天不同路了也可以微笑道别，起码曾有过美色可安慰。

    管他的憧憬，去他的愿望。

    顾漫漫见她这号表情更忧心了。这孩子一旦决定的事情怎么拉也拉不回，一如当年决定跟随她的脚步离家，一如决定过一个相夫教子的生活。

    “姐，你没往上报吧？”事关重大，不得不小心谨慎。

    “怎么，你也会怕？”上面是指她亲爱的爹妈。姑姑和宋姑父若知道女儿的对象大概会气疯了，在他二老的观念里演员、歌手什么的只是个卖艺的，难登大雅之堂。他二人的门第观念是十匹马都拉不回的重。

    若父母直冲她而来，岳姗姗到好应付，只怕他二人有什么突发奇想的想法，玩起棒打鸳鸯的把戏让事情变得复杂。

    “你不准备告诉他们？”顾漫漫指对父母坦白也暗指与肖逸坦白；两姐妹的默契在那，岳姗姗自然也听懂她的弦外之音。

    “姐，谈恋爱是两个人的事。”他们的关系还不足以亮存款和族谱，这也表示还不到见家长的地步。

    顾漫漫颔首领悟，静静地茗茶。

    看表妹这副模样……她在心底默默表示：“妹啊，我若是你不会这般斩钉截铁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