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六章 幸福滋味， 无法定义

    也许是好久不运动的原因，韩末忽然腿抽筋起来，陆之遥赶紧扶着韩末坐下，把韩末的腿放在自己膝盖上，又是揉又是捏。好一阵子，韩末才缓过劲来。陆之遥继续给按摩腿，然后责怪地说：“早就说你了，缺乏运动，没事别减肥了，你看你的身上哪里还有点肉？吃的少了，营养就不够了，就会在各个方面表现出来。我都不明白现在的女同胞们都魔怔了，不管胖不胖统统都减肥。一天到晚减肥，这个不吃，那个不吃，这样身体能好吗？你呀，以后好好吃饭，睡前一盒牛奶，补钙。抽筋就是缺钙了。”

    韩末讨好地看着陆之遥说：“这跟吃的少没啥关系吧，缺钙可能是有点，我都好长时间没抽筋了。记得上次腿抽筋还是怀孕的时候，晚上老抽筋醒来，那叫一个痛苦啊。你就给我揉腿，我自己就呼呼睡着了，哈哈……”

    刘雨晴看着她俩贫嘴逗趣，觉得特别羡慕，因为特别熟悉，陆之遥和韩末说话什么的，也不是特别避讳。两个人之间那种深情不是刻意表现出来的，是很自然的亲昵，又有种老夫老妻的琐碎和踏实。俩人之间小动作特别多，你搂着我，我抓着你，肢体接触特别频繁。虽然韩末做事说话表现出来更多的是任性和强势，但是很显然，她对陆之遥很依赖和遵从。刘雨晴特别羡慕这样的夫妻关系，亲密而自然，真实而松弛。

    楚泽西对她从来都是彬彬有礼的感觉，从来不会发火，责怪和怨怼，说话也比较有分寸，更加不会和她吵架。结婚这么多年，他们从来没吵过架，无论遇到任何事，楚泽西都能心平气和地交谈和处理。他们之间很少有过亲密的动作，刘雨晴不会像其他的妻子那样，对老公撒娇，抱怨和发脾气，俩人更多的像是朋友。

    有时在单位，刘雨晴和同事聊天，同事会说和老公因为什么什么吵架了，冷战了，发脾气了，然后等着老公哄一哄……她觉得那样子的生活特别真实，即使吵架也特别幸福。她更愿意像个小女人，偶尔不讲理，作一下，有个小性子，让楚泽西哄一哄，可是她觉得她又做不到那样。她俩之间那道无形的相处之道早已建立，所以她只能是贤惠懂事，知书达理，性情温和的贤妻良母。

    大家在亭子里休息了一段时间，三个孩子觉得没意思，吵着要下山，几个人才起身下山。下山时，陆之遥一直牢牢抓着韩末的手，生怕她因为腿抽筋，走路不稳而摔倒。楚泽西则带着三个孩子走在最前面，一边走一边和三个孩子聊天。刘雨晴默默走在最后，看风景，拍照片。

    下山后，三个小伙伴依依不舍，不想回家，孩子们觉得还没玩够。无奈明天陆之遥和楚泽西都要加班，于是各自开车回家。

    因为玩了一天玩儿累了，路上圆圆和满满很快就睡着了。楚泽西开着车，车里放着广播，正好放到《假如爱有天意》，刘雨晴坐在副驾驶，头靠在座椅上，静静地听着歌儿，转头看着楚泽西帅气安静的侧脸。楚泽西扭过头微笑着看着刘雨晴，说：“看什么呢？我脸上有花吗？”

    刘雨晴有点不好意思地笑了一下说：“你头上有花，是在山上采的吗？”

    楚泽西信以为真，赶紧伸手在头上乱摸。看着他慌乱的样子，刘雨晴觉得特别好玩儿，轻快地说：“没有花，逗你呢。”

    楚泽西这才把手收回来，浅笑着说：“别闹啊，我这开车呢。你怎么开始开玩笑了，跟谁学的啊？”

    刘雨晴狡黠地说：“我也是很幽默的人呢，咋就不能开玩笑了？”

    楚泽西目视前方，轻轻地说：“当然能啊，今天我都说了，人是会变的。没准儿你老了会变成老顽童呢，哈哈。”

    刘雨晴觉得这个话题很有意思。是啊，未来有很多变数。她倒是有点期待自己能变得不一样。刘雨晴思绪飘远了，自顾自地发起呆来。

    婚姻的形式有很多种，有的是青梅竹马，亲密无间的。有的是物质匹配，家境相当，衣食无忧却无法精神共鸣的。有的是完全利益交换，各取所取，不谈感情，也不谈约束。有的则是为结婚而结婚，搭伙过日子，不谈情也不谈爱，只谈柴米油盐，无关风月的。人间百相，不过是各自选中一条想走的路，想过的生活。如果觉得中间反悔了，撕票反悔即可，当然也需要巨大的勇气和果敢去撕破表层的幸福，换得一个人孤单却高贵的自由。从一种状态到另一种状态的改变，需要勇气和魄力。

    刘雨晴漫无目的地想着，然后俩人就再没说话，一路安静到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