河道上,几艘官船停泊其中。“广东巡按”“广东道监察御史”“嘉靖四十四年进士”等官衔牌插在船头,代表着这条船主人的身份。巡按御史,代天巡狩,小事立决,大事上奏,大明朝以小制大的典范人物。
在船舱内,两名年轻文士隔坪对弈,两人棋力相若,撕杀的很是激烈。一名二十出头的年轻官员,头戴獬豸冠,身穿官袍,神羊补服,体现他七品言官身份。对面之人戴四方平定巾,穿着儒衫,是个幕僚模样。两人年纪相若,相貌又都俊美,堪称人中龙凤。
那位言官落了一子,问道:“佑之兄,那位文公子身体如何了?”
“东翁,多亏您施救及时,他已经没什么大碍了。只要好好调养一阵,应无什么大碍。这次要不是他运气好遇到东翁,怕是早已一命呜呼了。”
“佑之兄,你我是知音之交,这什么东翁幕友之分,在私下里就不必讲了。你来广东前对我说过,香山知县刘朝佐乃是你的同乡,你们两个还是八拜之交,是咱们这次巡按广东的臂助。可是听文公子所说,他似乎是个恶官,正该杀来立威,为朝廷除害,这一点我却是怎么也想不明白。”
那位佑之兄却不敢真的和对面的公子以朋友相论。这面子是人给的,脸是自己丢的。上官可以摆出一视同仁的姿态,下官却不能真的不知进退,以为可以和长官平起平坐。且这位刘勘之刘公子出身名门,是国朝官场未来新星。这回下广东,野心勃勃。一心要斩吴桂芳于马下,一举成名的。
虽然自己与他投契。食同桌,寝同榻。但是这皮肉交情,到底能起多大作用可不好说。再说刘朝佐和他与夺妻之恨,自己怎么能既保证自己的安全,又能帮到朝佐兄,这事里可是着实费心思。
“东翁,我想这事里一定有误会。朝佐兄与我八拜之交,他的为人我是清楚的。他是个一心正气,两袖清风的君子。那什么霸占民女。刮尽地皮的事,我想多半是有误会的。”
刘勘之虽然心里恨着刘朝佐,但是却着实爱着这崔佑之。倒也不恼,反倒哈哈一笑道:“佑之兄真乃是个好朋友,当今天下能像你这么讲义气的人,可是不多了。这样吧,你去一趟香山,给刘朝佐透个底。若是他肯帮我除掉吴桂芳这老贼,有些事我可以网开一面。也算对的起你这朋友之义。早去早回,我在这等你几天。”
香山衙门内,折腾了半个月,这检地工作算是初步完成。经过这一番重新检地检丁。香山的丁口土地,凭添一倍有余。补交的税款,堆满了县衙的东西两库。及李炎卿的私囊,整个香山以及香山公人的经济形式大为好转。
官场规矩。花花轿子人抬人。李炎卿催课得力,为吴巡抚解决了经济困难。吴巡抚那边少不得就要为他美言几句,于广东官场内,李炎卿的名声日重,号称国朝年轻一代的典范,广东官场的千里驹。
眼下朝廷听说是派来了巡按御史,要查办广东,李炎卿有了这些光环,应付检查倒是有了底气。
经过那吹箫一晚的事后,花惜香对李炎卿的态度又变的奇怪起来。一时冷的像冰,有时却又肯到他房里混上半...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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