初夏的赤韦河水草未丰但也泛出了波光粼粼,虽然这里是赤韦河最狭窄的地方,但也颇为浩瀚。这条河是大瀚也是匈奴的母亲河,一条河养育了一南一北两个国度的人民。
离开宣安城向着赤韦河畔进军,这一路,玄清羽将她与生俱来率军征战的天赋异禀展现了各淋漓尽致。有几仗打得畅快淋漓,以至于让对手漠北王呼延莫皋都慨叹不已。
“玄将军是我值得尊敬的对手,有朝一日我若与他单刀直面,我定不会杀他,我要留着他,与他结为兄弟。”这是从匈奴人那边传出来的,不知是真是假。清羽听过只是不屑地噗嗤一乐。
“那漠北王怕不是还不知你是个女子呢,如若知道了不得恼羞成怒。”萧朗说道。
“终究要碰面,迟早会知道,耍戏他几天又有何妨?”清羽在行营帐内仔细研究着沙盘,并不把这番话放在心上。
“那么你打算何时总攻?”萧朗问。
“近日我这右眼皮总是莫名地跳,想不是要有事情发生了吧。”清羽揉着眼睛。
萧朗靠近她,用手托起她的面庞,帮她查看着右眼。
“看着似乎没什么问题,出征以来,日日劳顿,你虽有我的续命丹罩着,但是毕竟是凡胎肉体,一介女流如何经得起这么大强度的劳顿?”萧朗有些心疼。
清羽努力睁睁眼,看着萧朗,用手将他托着自己脸庞的手放下,“无妨,操劳些事正常的,而且,自打征战以来,我感觉整个人活力爆发了,不似在皇城里那般压抑,我觉得战场才是真正属于我的。”
清羽望着帐外,远处青山如黛,赤韦河如同一条玉带横行远去。
“在皇宫里,你的确辛苦。日日都要提防着玉桃儿的暗算,还要费劲脑筋防着曦仁,还好有颜歌帮你,否则,你怎可能不失身于他?”萧朗心疼中带着妒意。
清羽扭回头来,说道:“武卫将军,大神仙,这招还不是你想出来的?亏你想的美人计,竟然让我去勾引曦仁,你先问问我手中的剑答不答应。”清羽故作愤怒状。
“是,当时你就是这么说的,所以,所以我不是勉为其难替你去做了么。这恐怕将是我神仙史上难以抹去的一笔了。”萧朗假装懊恼地将头埋在双手中。
“报!启禀将军,匈奴人拔营了,向北撤了五里,弃了营帐锅灶,甚至还有粮草。”士兵小跑进账向玄萧二人禀报。
“这是什么路数?不战而逃?”萧朗不明就里。
清羽不言。
“难道溃败了半月,僵持了半月,匈奴人怂了?”萧朗觉得有些不可思议。他掐指一算,“不对啊,时运上说他们会有一战小胜,这,还未到便逃了?”
“怕不就是今天。诈逃!”清羽说。“你不是问我何时发起总攻么?择日不如撞日,就今天吧。众将听令!”
清羽将战争的策略布置好后便让小兵帮她穿戴好玄衣铠甲,她握起九天剑,对萧朗说,“多亏了你,这剑用着真趁手,今日我定将用它砍下呼延莫皋的头,你且等着,在列队前等我,太阳落山之际,你我回营喝酒。”清羽拿起头盔,走出了营帐。
“它原本就是你的,我只是物归原主。”萧朗自言自语,拿起了头盔。
这场战役异常艰险,平日里势如破竹般的王军,今日就像被绊住了腿脚,毫无优势可言,清羽也几次险些被击落下马。
不知是体力衰弱的问题还是策略有了失误,在明知道敌方诈逃的情况下,乘胜追击的战略完全失策,保护清羽的士兵死伤几十人。这回倒是真的应了漠北王的意愿,呼延莫皋与玄清羽二人马上征战了十几回合。
眼看着清羽渐落下风,呼延莫皋一计飞沙流星锤击破了清羽左肩的铠甲,清羽负伤坠马,连带着头盔都被击飞,一袭如瀑布般的黑发飘逸而下。呼延莫皋瞬间傻了眼,他做梦都没想到,与自己苦战了月余的大瀚骠骑将军,竟然是个女儿身!
身负重伤的玄清羽被活捉进了漠北王的大营,大瀚王军顿时乱了阵脚。萧朗作为付帅坐镇军中。他到不担心大汗的王军甚至王城会有什么问题,他担心的只有玄清羽一人的安危。
萧朗为了能到匈奴大营营救清羽,破例使用了神仙下凡的禁术——分身术。他佯装自己在营帐里,沙盘前和其他的将军士兵安排对策,真身则是一身低等匈奴士兵的装扮混进了匈奴大营里。
漠北王呼延莫皋虽是个武将但却身份尊贵,是匈奴贵族,他的母亲是匈奴老王的嫡妻,只因如今的匈奴王先于他降生,因此他只被封为了右贤王。这个右贤王从小便英勇善战,和他的大哥完全不同,但是他却十分忠心于自己的哥哥,这些年为统一匈奴各部也立下了汗马功劳,因此号称“漠北右贤王”。因为他率真的性情,果敢武毅,深受将士们爱戴,大家便昵称他“漠北王”,这多少有点比肩匈奴王的意思,但是他却不太在乎这些。。
这次,他立了大功,活捉了大瀚的将军,怕是风头要盖过匈奴王了。奈何一袭玄衣下的女儿身让赫赫有名的漠北王顿时不知所措。
他没有把清羽像其他战俘一样押至囚笼而是特意为她准备了一顶帐篷,还让几个匈奴女人照顾受伤的清羽。面对战争,这个蛮夷汉子靠的是一身的力气和果毅,但是面对女人,他完全没了主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