sp; 他的那声,声音很大,院子里那群女人便立马抽出来两个人朝我这里来。
也许是叫喊声太大了,也许隔壁勇勇家看我爸迟迟没回去,院子的竹筏门突然被很多人推开了。
“啊哟,啊哟,救命啊,救命啊!救命啊!”我爸终是寡不敌众,被推倒在地上来回滚动,他使命的护住头叫喊着。
原本高大的爸爸,此时就如同学校里被欺负的小同学,很无辜,很弱小,很无助。
姓彭的高,三哥壮,五哥虽然矮小,但毕竟是男人;我爸就算高大,曾经可以一人之力按趴下一头两百斤的猪,但此时已经不同往日了,快五十岁的他是真的敌不过这三个年轻人。
我被四姐拉住,见拉不动我,洗阿姐冲上来就拿着一根竹竿使命抽打我的脚;看我顽固,就全身乱抽打。
我吃痛的松开手,被拉到了一边;院子里依然在下雨,青苔特别滑;我很疼,疼得我脚下一软,无情的滑倒了,身上仍然被一遍遍的抽打。
我妈一身蛮劲,没有几个女人打得过她。
她一把推倒了洗阿姐的媳妇,冲过去救我爸。
她无暇顾及我,我被抽打得哇哇哭喊。
此时院子里也人多了,大家齐手都过来帮忙拉开围攻我爸爸的人。
见我还在被打,不知道哪个叔叔说了一句:“你们对一个小姑娘也下得去手,停手吧,别再打了。”
“啊……ri你仙人,三娃儿,劳资这个仇给你记下了。”我爸起了身,连忙吐了一口血骂道。
我妈也厉声的跟着骂了几句,我慢慢爬起来才注意到。
我妈的手臂血流不止,我爸吐出来的血水里有颗牙齿。
难怪我爸爬起来会突然骂一句。
我难过,好伤心,走过来扶着我妈。
我妈脸颊肿得老高,没有顾及自己的伤,忙问我:“三妹儿,你没事吧?”
我看着我妈的手臂轻轻摇了摇头。
哪里会不痛,我只是咬着牙说不出话来。
她却努力镇定,尽量缓和语气跟我说:“没事,替你爸挡了一刀,不然一镰刀下去,脑袋要开花了。”
不知道是不是听我妈说这句话吓的,还是天上淅淅沥沥的雨落在身上冷的;我全身不住的发抖,抖得我自己整个人都在发软。
这时候大家算是停息了,但是骂声又开始了。
我知道,这时候围观的人太多,洗阿姐他们一家肯定不敢再动手。
趁他们在互骂的时候,我赤着脚,穿着打湿了一身是泥的连衣裙,顶着因为刚睡了午觉蓬乱的头发;忍着全身被打的疼痛,往我外婆家去了。
二舅老早就跟二姨出门打工去了,但是家里还有大舅;大舅除了爱喝酒一个坏毛病,其他还是好的,至少,算得上一个老实人。
而且大舅也是高高瘦瘦的,平常不惹事,对我们家也不亲不疏,我对他虽没有太亲厚,却还是尊敬。
当我狼狈的站在大舅面前的时候,他激动的一吼:“谁?谁特么这么狠?走,去看看。”
说完,根本没有管我,率先一步朝我们家方向跑去。
我不知道我当时在想什么,我就是害怕,我怕爸妈再受欺负,我想多叫点人到我们家。
我脑子里一个劲的想,我还有谁可以叫,平时家里不是人来人往很多亲戚吗?为什么我现在只能找到大舅一个人?
我依然淋着雨,淋着淋着就习惯了一样,脚下的路,又小又窄,而且泥巴烂得一路找不到好的地方下脚;我就那样孤零零的深一脚浅一脚的往前走。
我这种样子也算“惊艳了”,各村都是村挨村不大点的地方,大家相互也都不陌生。
看我这么一路“惊艳”大家都立马围了过来,大家也并不想多管闲事,但更想凑热闹;所以,竟一家一家的都往我家去。
最后,我感觉我身边好多人,我不知道我自己怎么回的家。
我回到家时,我家院子堆满了人,大家都议论纷纷。
骂声肯定是盖过了这些声音,我外婆和满婆的声音最大。
“你们这些砍脑壳的,居然把我女儿女婿打得这么惨,我跟你们拼了。呜呜呜呜呜呜……”这肯定是我外婆,声音大是大,虚无得很,哭得比骂得凶。
“哎呀,太婆,太婆,不要激动,不要激动,村干部都在这里,村干部会好生解决的,别哭了,哭解决不了问题。”劝架的不知道是谁,人太多,我蜷缩在一个角落,也不想去看清楚是谁。
“麻卖痹滴,洗婆娘,你还狠呢?看我外侄儿屋头现在人丁单薄,冲上来就这么乱打乱砍,啥意思?显你们一家人口多吗?威风吗?是想把人砍死哇?胆子也忒大了,你们就不怕哪天我侄儿的两个儿回来找你们算账啊?你们怕是吃了熊心豹子胆了哟?居然就这样冲上来打人?外侄媳妇坐好哈,不要动,现在我们这些长辈和村干部都在这儿,会为你们做主的哈!”这是满婆的声音,满婆那声音又尖又历,不用看人也知道是她。
我确实没想到她还能向着我们家说话,不过,现在说什么都好像没有太多意义。
如果她真关心我们家,她家就在我们下房,一堵墙之隔,我不信我们那样痛苦的喊救命,她会没听到?
就算她没听到,二叔和二娘听不到?
二叔二娘听不到,难道顺华和我一般大,强娃儿是个小孩子耳力会不好,他们一家人都没听到?
我不信,他们肯定是听到了的,是故意不管我们。
如果他们不想多管闲事不来帮忙就算了;只是我心里有个声音,这件事的发生,她,扮演的是什么角色?
平常她就是最看不惯我们家的人,也见不得我家好,明里暗里不知道给我们使了多少绊子。
她刚刚的那些“好”话,我是一句也不想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