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开始抽烟,悠哉悠哉的看着电视。
我就学着我妈以前在家的样子,把碗筷洗好,然后烧好洗脚水;恭恭敬敬的端着盆子放在我爸面前,洗脸帕拧好递到他手上,洗脚水放在他脚边。
除了没给我爸脱鞋袜,抱着他的脚帮他修脚指甲却做过。
白天去上学,可以暂时离开,不那么忙碌。
只要一回家,我就觉得我扮演了一个成年人的“角色”。
我妈刚走那几天,我爸倒还好,规规矩矩没什么问题。
可没过多久,一切就变了。
我时常放学回家找不到我爸的影子,饿了都是自己做饭菜,家里的牲畜我也渐渐包揽了。
太阳不下坡,他在外面就绝对不会回来。
我曾以为他是出去干农活了。
某天周末天气又阴淅淅的,因为周末想多睡一会儿,所以,直到那天我才知道,我想多了。
那天我是被吵醒的。
“哗啦……乒乒乓乓,噼噼啪啪”我在里屋听到一阵嘲杂声。
“一筒,碰!”
“三条”
“幺鸡”
“嘿……杠一个”
啊!!!!!崩溃,大周末,谁那么讨厌?一听就知道是我爸的牌友们,我郁闷的把被子盖过头去。
“哎哟哟……这回我的牌好哩,双王两个二,我明牌了哈,你们自己看着办!”
“喝哟……不得了,哪个怕你嗦?输了就是钱嘛!钱嘛!纸嘛……”
????什么情况?两拨人?我爸这是要翻天么?
我连忙到堂屋一看,咂舌!
堂屋里好多人,像是谁过大寿一般热闹,大家一边喝着茶水,吃着花生,一边手上不停的搓牌洗牌。
麻将,纸牌,样样齐全;男男女女,个个吞云吐雾,嘴里叽里呱啦闹得堂屋里沸沸扬扬。
我粗略的看了一下,有屋后的清海叔和他老婆胖孃;还有勇勇的爸妈;还有小卖部的建兵;还有另个村子的杨叔。
还有些是我眼熟,但叫不上称呼的人。
说到这杨叔,那可是个十里八乡的“人物”,“偷”是他的职业,种庄稼是“副业”,平常打牌是他的主要的“娱乐项目”,只要遇到赶集,他保准在街上的茶铺里打牌,不到晚上,绝不“收工回家”。
赢了钱不会走,输了钱就绝对会去偷。
我爸跟这种人混,能好?
而且我爸此时还高高兴兴在杨叔身旁——买马,看到我起来了,连忙吩咐道:“起来了?看看都几点了?没看见家里有客人吗?快去做饭,看看家里有什么菜,家里有什么就做什么;快去吧,盐别放太多哈!”
我爸三言两语就把我打发了,然后认认真真看打牌。
“三妹儿,吵到你睡觉了,不好意思哈。”胖孃一边洗纸牌一边笑着,因为胖。笑起来整张脸的五官都挤到了一起;让了看了,只觉得她是一副就是吵你了咋滴的表情,跟她说出来的抱歉的话,成了鲜明的对比。
“老黄,你叫三妹儿去煮饭,她煮得好不?”胖孃的老公在麻将桌上斜眼看了我一眼问道。
我心里直想怼他一句“我煮不好,你滚回去吃啊。”
但还是微笑着说:“我可以。”
拒绝,我其实全身的每一个毛孔都在拒绝。
看到家里成这幅德行,我好希望立马离开这个地方。
可柔弱无助的我,除了服从,我能怎么样?
这是我映像中最深的一次我爸把牌友叫家里来,因为那次人太多,我一个12岁的小姑娘,第一次做了两桌子人的饭菜。
累得那天中午一粒米都没吃,整个人都不好了。
至此以后,我家里就常有这种“聚会”出现。
直到我后来都麻木了,再讨厌我都忍着。
我也曾打电话告诉我妈“求助”,我妈却总说:“没事,等你长大了,离开了就好。”
于是,我便就天天数着手指头过日子;想着,我到底什么时候才能长大,又什么时候才能——离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