动手,只是细数起往事来,“婶娘,若要是这样算账。我父亲母亲死后留下的家产您能否给我个账目?父亲的葬礼是城主老爷给操持的,但每个宾客送的礼金却全是你收了,你难道忘记了吗?还有城主大人给我们俩的赡养费,还有长安这些年做马奴的月例,一笔接着一笔,您能否给我个明细瞧瞧?这些年,你给的,我和长安都记着,一点一滴,我都还你,也请你把欠我们两个的东西都还回来!”
王氏的脸色很难看,这些是四年前的事情了,那时孟扶摇才八岁,这么小的孩子,就开始关心钱的去向了,一笔一笔地还记在心上,一下子记了那么多年,显然是早就准备好跟她秋后算账了,果然是头喂不熟的白眼狼。
王氏心头嘀咕着,脸上的态度更是不好,大声嚷嚷道:“什么钱?你父母留下那点寒酸的银子,给你付问诊费都不够。你还有脸要钱?”
孟扶摇真是被她的不要脸给气到了,冷笑道:“婶娘,你不会真的以为区区几斤艾草叶是能治我的病的吧!你每次拿过来什么东西,什么价钱,我心里头有数,若是你还不死心,我可以把药渣挖出来给你瞧瞧,我们对簿公堂,看看城主大人到底是怎么判的!”
王氏的气势这才虚了半截,眼神躲闪了一番之后,像是得了健忘症似的就把这茬给揭过了,面色不佳地缓缓道:“给你定了善安堂于大夫家的儿子,你一个药罐子,嫁给药铺掌柜的儿子是你几辈子修来的福气。孟扶摇,你别给脸不要脸,你若是不嫁,就给我从这里滚出去再也别回来。”
孟扶摇没有接这话,要走也该是王氏从这里滚出去,她才不会受不了别人一激就主动挪位置,她不仅不挪位置,还要在这里晃荡,恶心死王氏。
两人的一番骂战,看似以孟扶摇沉默,王氏稳赢而告终,不料,这一幕全落在刚请完大夫回来的小刘的眼中。
小刘少年意气,最是气不过别人仗势欺人,而孟扶摇那低头的模样,更像是受了委屈,楚楚可怜。
一时之间,少年的保护欲直线上升,他抛开了刚刚学会的世故圆滑,意气风发地冲了出来,一把拉着孟扶摇的手腕,把人护在身后。
“王嬷嬷,阿摇还小,您不必急着把她嫁出去吧!更何况,谁不知道于大夫家的儿子小时候烧坏了脑子,是个痴儿,您这不是把阿摇往火坑里面推吗?”
孟扶摇拧了拧眉毛,看着身前比自己高出了一个头的小刘,心里头有点五味杂陈。
小刘回来了,那大夫应该也到了,她顺着小刘跳出来的方向看过去,一位五十多岁的老头儿正背着药箱站在那里。
那大夫没有上前,而是伸手抓了一把胡子,目光在王氏和孟扶摇身上看了许久,最后红着脸,看上去颇为不悦的样子。
这大夫的神色可真是奇怪,好像谁得罪了他似的。
王氏看着小刘,翻了个白眼,径直骂起孟扶摇来,“可真是个小狐狸精啊。想不到半路还能跳出一个英雄救美的好汉来。不会是你的老相好吧!小小年纪不学好,以后嫁去别人家,可别勾三搭四的,省得丢了我们孟家的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