丘罢了。也不一定就去刺杀花神了。”说到后面,声音越来越低,明显是底气不足。
我冷“呵”一声,颇有些恨铁不成钢的意味:“我说涂山木钺,你是被她迷昏了头吧。你叫嚷着抓什么纯狐余孽,纯狐萱就在你眼皮子底下,你还百般袒护她。我都要怀疑你是不是涂山氏的人了。”
涂山木钺一愣:“纯狐萱?她……她不是有苏氏的么?”
我无奈地叹息一声,不再搭理他,转身离开了青丘。这个涂山木钺,平时贼兮兮的,一遇上纯狐萱就怂了。怪不得人常说“红颜祸水”。这哪里是祸水,这简直是让人脑子进水,还进了特别多的那种。
接下来的一段日子里,我整日吃吃睡睡,和以前一样。有时候,我会用聆莲镜看看槿年在人界的情况。有紫衣仙保驾护航,槿年的劫倒是平平顺顺,看样子,也把洛璃忘得差不多了。花神这一劫修的是无情道,就要渡劫者断情绝爱。先花神芙蓉仙子,誉满三界,被尊为“百花圣母”。就因为在求不得这一劫中,对一个凡人动了真情,回到花界依旧念念不忘,私自在人界动用仙术,帮那人救回命数已尽的妻子,而触犯天怒。天降雷劫,灰飞烟灭。而那个男人,在喝下孟婆汤之后,终究是不会再记得还有一位为他心神俱散的神女了。
这类事情在历代花神身上数不胜数。好在紫衣仙将槿年看得好好的,无情无欲,还接管了流云阁。可我却没料到,槿年会对紫衣仙动情,而这段孽缘给她与紫衣仙带来的痛苦,比先花神有过之而无不及。人常说人生如戏。我觉得说的不准确,戏文也唱不出人生的跌宕起伏。有时候,你以为晴空万里,却会忽逢骤雨;你以为坦途浩荡,却不知身处绝境。我不信命,却又不得不信命。人定胜天的道理,终究不会一直适用……
小狐病了,病得有些严重。神女峰的医仙看过,却说不出个所以然。只是他的脸色白得吓人。我第一次去看他的时候,他可怜兮兮地攥着我的衣角说:“阿瑶来看我,我就感觉好多了。阿瑶,你能不能每天都来看看我呀。”
我看他病成这样,究竟还是心软了。没想到却把他惯坏了。我一天不在,他就不肯吃药。无奈之下,我又不好冲一个病人动手,只能天天看着他吃药。
这天下雨,天黑得早。我便早了一个时辰回寝殿。路过大门的时候,我看见了少年熟悉的身影。心里催着自己赶紧回寝殿,脚却不由自主地走了过去。近前看时,我才察觉他的狼狈。暗红色的长袍被雨水打湿,碎发一缕一缕贴在额上,看来是在雨中站了很久了。他的眼圈有些乌青,脸色很不好。乍眼看去,我都没认出这是当年那个意气风发的少年。我把伞往他那头移了移,看着他,半晌说不出一句话。良久,我才不咸不淡地问了一句:“几时来的?”
其实我又很多话想说,可最后还是一句也没能说出口。他看着我,眼波微动:“我一直在等你。”
我皱了皱眉,为何从未听见有人通报。但我并未将那份难言的心疼说出口,依旧是不咸不淡的口吻:“太子殿下有事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