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法门刑主犯罪,若证据确凿,自当交出刑主之位。由新刑主颁发法旨。”风间痕淡定地说。仿佛唐向针对的并不是他。
“哼,本统领真是佩服刑主的老谋深算。”唐向在心中算了算时间,又看见风间痕双眼渐渐变红,知道他正在面临走火入魔。“难怪,能说得动武林中人,与千机门勾结。”
千机门是武林至尊,与千机门勾结,无异于一统天下。这对皇权是大不敬。堂上的朝臣一片哗然,已经有地方来的芝麻小官在窃窃私语,数落千机门和武林中人的罪状。最多的一个罪名,就是草菅人命,还藐视官府。
“本刑主说的是,定罪要证据确凿。”风间痕说。原本他以自身的真气将那股热流绞杀在体内。不料它潜藏了片刻,又卷土重来,比上一次更狡猾,转眼之间已经攻入他的心脉,五脏六腑都被撞得移位。他有些失控了,冷汗淋漓,里外的官服全部湿透。
这股热流还袭击了他尚未愈合的剑伤。那是竺沙白留下的伤口,他想起了她,暗中苦笑不已:阿沙的狱血剑果然非凡物,大半年过去了,那道伤口不曾愈合半分。大半年里,他每天都只能靠药物强行止血,同时以真气封住附近的血脉,不至于失血过多。
或许,传说中的白霜月可以恢复他原本的血肉。风间痕查到白霜月时,没有考虑过自己的剑伤,反倒是因为此花能够帮助哀儿恢复容貌而倍感鼓舞。
法门比哀儿重要。哀儿比他重要。
在场的武将高官,同是练武之人,已经看出了法门刑主难以掩饰的痛楚。他们当中有一部分人并非完全认同唐向的说法,但他们回京的时候已经被告知,这次回来的任务是守护皇帝,压制法门,如有必要,当堂擒杀。因此,他们都没有开口。
“本统领当然有证据。不然,怎么会兴师动众,一起来找刑主评评理。如果刑主偏袒自己,那么众同僚也只好不认这个护内护短的法门了。”唐向不再掩饰自己的恶意,嚣张和阴谋都写在嘴脸上。他知道,此时表现得越令人憎恶,风间痕就越容易因怒气攻心而失去理智。
风间痕嘴角微微一勾,充满了蔑视与不屑。天生的威仪和气势自现,许多文武百官都自惭形秽,若非法门刑主太过离群固执,也不至于有今天。他们替他惋惜。
唐向从袖中掏出了十封信。“法门刑主可否解释一下,千机门为何向法门连发十封求亲信?”
风间痕的真气被热流冲乱,肋下的剑伤失去了真气压制,血隐隐要突破药物的封闭。他的思绪随着热流的引导四处崩散。他强行集中精神,缓缓说:“唐统领可否解释一下,你如何得知这十封信是千机门发的。”
这封信和唐顾北今早呈现的一致,应该是同一个人写的。信封上只写了“法门女刑师风去哀亲启”,他也是打开了看,才知道是千机门少主所写。
唐向愣住了。这些信表面没有任何线索指向千机门,确实是他早就知道内情,才特意拦截的。他甚至没有打开这些信件。
风间痕冷冷地说:“拦截法门的信件,唐统领触犯了驿罪第一条。下朝之后,法门会有人去府上颁令的。”
唐向脑中在飞快地搜索风间痕所作所为,要尽快找出漏洞,反击风间痕。否则,今天之后,风间痕起了疑心,唐向就更难算计他了。
唐向身后一个不起眼的小武将低着头站出来:“启禀大统领,这些信件是从一个刺客身上搜出来的。这刺客是千机门的人,前些日子试图行刺陛下的圣驾,被内卫军抓获,从身上搜到了这十封信。”
唐向面色一喜,大声说:“正是如此。本统领最近事忙,一时想不起来。”
风间痕眼尾余光瞥了唐向身后那个隐在昏暗之中的小武将,内卫军的卫士也能上朝?分明是信口雌黄。
明眼人都知道,这次不将风间痕钉死在千机门同党的罪名,唐向决不罢休。
风间痕也不说破小武将的谎言和身份,满朝文武今日都打定主意睁眼说瞎话,他与这种低劣的谎言较量,不仅浪费时间,也让百官认为刑主已经穷途末路,才会自降身份与小武将对话。
“对对对,千机门有人要行刺朕。风间痕你好大的胆子,快说,是不是你授意千机门前来害朕?”皇帝怒目圆睁,从龙椅上站起来。
唐向心中微微一笑,这个老昏君演技还不错,也有眼力劲,知道风间痕大势已去,墙倒众人推。
唐向手中还有关于风去哀的线索,足以压垮法门刑主。但他还想留着风去哀,日后有别的用处,所以迟迟不祭出风去哀这个杀手锏。
风间痕深深地看着皇帝,他的目光直透过皇帝,看向皇帝身后的金匾,上面写着“江山永固”四个大字。笔迹庄严古朴,望之令人生出敬意。
“诸位站了两个时辰,一直在凭空捏造。”风间痕嗓子有些哑,透露出疲倦:“在法门面前捕风捉影,实属不必。若是诸位对风某有意见,认为风某犯罪,大可向法门求助。陛下如有千机门与法门勾结的证据,可昭告天下。风某和法门随时恭候陛下及千机门前来对质。”
“至于大王爷与四王爷之事,法门全权处理,法旨已颁,并无修改必要。诸位若无其他事,本刑主不奉陪了。”
风间痕堂堂正正地说完,语音清晰,合情合理,转身迈步离开朝堂。慑于法门和刑主的威严,没人敢硬拦风间痕。
还没走出朝堂,却见朝堂之外停了一匹马,马匹两边有数十名法门弟子分列两队。
这是风去哀的马匹。两队法门弟子是风...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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