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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十八章 奔袭法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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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箫沐青立身于风间痕的尸身旁边,尚未离去。唐向慑于箫沐青深不可测的本事,也不敢轻举妄动。

    反正风间痕已经死了,若能得到风家的宝藏,固然是锦上添花,若是得不到,他唐向目前的势力已经足以压制朝廷中任何一个党派。

    至于会威胁到唐顾北的风去哀,唐向打算等箫沐青离开之后,就设计擒杀她。

    风去哀抱起父亲的尸身,和皇甫禁名、聂欢二人一步步地离开天牢。

    近卫军等人正要悄悄追上去。箫沐青身形一晃,已经绕着近卫军画出一个圈。他低沉的嗓音清清楚楚地落入每一个人耳中:“越界者,杀。”

    众人面面相觑,不敢越雷池一步。唐向做了个静止的手势,目送风去哀三人离开。

    他所担心的,是风去哀趁机逃出天耀京城,黄鹤一去杳无踪。

    他想不到的,是风去哀三人带着风间痕的尸身,翻身上马直奔远山中的法门。

    “刑师,唐顾北前些日子去了千机门,尚未返回。”皇甫禁名片刻之前在她耳边传密音。

    风去哀面无表情,睫毛上仍可见的泪珠,让她看起来像刚经历风雨的一株梨花。“走,去法门。该是我的,要还给我。”她唯一的血亲死去,不但没有使她万念俱灰,反倒激起她问敌人要回公道的心。

    残狱,风间痕遗言禁止风去哀寻仇,何况此时与箫沐青硬碰硬的话,风去哀胜算几乎为零。那么,只能是先让唐顾北一干人等为自己所做所为付出代价。何况,以唐顾北的手段,若再晚一些,她恐怕要将法门彻底换血,找个理由让天耀子民接受她的真正面容为女刑主,那么,风去哀想凭着自己的真容再拿回法门,就难上加难了。

    策马连夜赶上法门所在的牧篁山。上山之前,风去哀带着皇甫禁名二人来到路边一棵参天大树之下。

    风去哀勒马停在树前,干涸的眼泪再一次涌出来。聂欢下马,双手拱拳:“刑师,此树有何玄机?”

    风去哀听凭眼泪流下,平静地说:“还请副刑执将树下正前方挖开,本刑师的官服,在树下埋着。”

    聂欢二话不说,直接动手挖出,双手捧着官服奉送给风去哀。

    这是风去哀逃离法门那天,从身上脱下来埋进去的。

    不过半年多,物是,人非。

    风去哀克制着汹涌的心潮,干脆利落地抖开官服外袍,披在身上,熟练地系好衣襟和腰带。一阵夜风吹起她稍微凌乱的发,她便将黑发高高盘起,盘成当女刑师那时的官髻,大大方方地露出脸颊上鲜艳的火纹,妖艳魅惑却又威严得不可侵犯。

    “驾!”完成这一切,风去哀头也不回地策马狂奔,皇甫禁名二人紧紧跟在其后。

    天边的朝阳刚刚从厚厚的云层中探出头,三人已经赶到法门外围的护城门前。

    门卫和巡逻卫队全都换过了,正因如此,他们认出了新刑主的面容,却不认识唐顾北一直暗中追杀的皇甫禁名和聂欢。

    “刑主!”门卫见女刑主驾到,慌忙放下手中的武器,跪下行礼。

    风去哀略一皱眉,以往门卫见到刑主只会稍微低头抱拳行礼,武器绝对不可能离手。现在门卫却要放下武器跪下行礼,可见唐顾北官架子之大——以及毫无戒备心。

    “开门。”风去哀也不明说,只以寻常语气命令他们做事。唐顾北总模仿她,所以门卫听到她的声音,反而更不怀疑,十几人赶忙起身将门打开。

    风去哀抱着风间痕的尸身,熟门熟路地来到风间痕的卧房中。她走向父亲的衣橱,打开,一股淡淡的兰香味迎面扑来,这是父亲身上惯有的气息。主人离去数月,兰香还萦绕不散。

    风去哀恍惚了片刻,自她五岁以女刑师的面貌出现在子民面前,父亲便不再与她过分亲昵。她竟没有留心父亲身上的香气是兰花。两行泪刷过脸庞,她迅速地擦干眼泪,在父亲的官服中翻找。

    她突然翻到一件喜服。黑色的外袍,深蓝色的里服,显得厚重而肃穆,只有衣袖处绣的红边有些喜庆。红边上也不按照天耀习俗绣上龙凤或百合,而是变化扭曲之后的兰花纹,又像是火纹。风去哀细细地摩挲着象征狱尊的火纹,心中百感交集。

    爹穿上这身喜服的时候,娘心中是很幸福的吧?爹压抑了十多年的爱意,瞒过了娘,也瞒过了他自己。

    风去哀抱起这身喜服,要给风间痕换上。换衣之间,发现深蓝色的里服中还有一件纯白色的薄纱,大约是女子出嫁时红盖头大小。风去哀不知是何意,也来不及细想,便将白纱叠好放入怀中。

    给风间痕穿好喜服,帮他整理衣襟和袖摆,风去哀这才看到风间痕手掌上刻着的小字。

    “君弃人间万法去,入我相思不二局”。字是风间痕自己刻上去的,看伤口情况,刻上去已经有些时日了。

    父亲一生深藏个人爱憎,怎地会有如此露骨的表白?异乎寻常的发现,让心细如发的女刑师沉思了半晌。<...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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