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他身上,还没靠近他,已经被他身上的真气震开。
他的双眉皱得紧紧地,似乎遗忘了什么重要的事情。大雨越凶,他心中那股紧迫感便越重。
他脸上克制着寻而不得的痛苦,他遗失了很重要的东西,但他却怎么也想不起来。
“到底是什么?”他俊美如天神,却无助得像个孩子。内心深处的紧迫感,真实而绝望。但不知道是什么,束缚了真相,令他无法看清是何事带来的紧迫感。
他在大街上漫无目的地走着。街上一扇扇紧闭的门窗,就像他紧闭的心神。深邃漆黑的长街,就像他无从寻觅的来处和去向。
南宫钦父子身穿蓑衣,带着几个蒙着脸的顶尖高手,早就盯上了雨中独行的箫沐青。
“他就是那个摘走白霜月的人?他身边怎地没有法门的人?”南宫钦悄声问南宫雨,人声掩盖在大雨之中,心神已乱的箫沐青并未留意到这几个居心叵测之人。
南宫雨低声说:“看来白霜月可能在法门之中。其实法门和这个男子也并非是单纯的朋友。据唐顾北在天耀的眼线说,这男子名叫箫沐青,曾在天牢门前杀了风间痕。”
南宫钦有些震惊:“法门刑主风间痕?那他身手可不简单。我们只带了四隐来……是不是有些冒险……”
南宫雨摇摇头说:“未必。武林中多少顶尖的高手,都死在武功不如自己的人手中。何况,这次四隐的主要任务,是夺回白霜月。至于箫沐青,只要我们利用得当,他就是我们手中一把杀向法门的利剑。”
南宫钦眼中闪过欣喜的神色:“就是你说的那个笑先生?”
南宫雨眼中也掩盖不住的恶毒和快乐:“没错。笑先生原本是箫沐青的人,具体什么关系还不清楚。只要我们想办法让笑先生死在法门手上,并且让箫沐青知道,箫沐青必然会杀上法门。”
南宫钦先是笑了一下,又有些忧心地问:“这也是唐顾北那个女人说的?她可不可靠?”
南宫雨面色轻松,说:“孩儿有十成把握。这个女人,需要神龙山庄助她在千机门站稳脚跟,恨不得把祖宗十八代都卖给神龙山庄,以表忠心。不过,她也没有祖宗十八代,她就是个外室生的,都没认祖归宗。”
南宫钦这才点点头:“不过,这箫沐青为何如此看重那个笑先生?”
南宫雨回答:“这一点唐顾北也无法肯定。但她肯定的是,箫沐青和风去哀的母亲关系极密切,而那个笑先生也是风去哀母亲原本的门徒,法门囚禁了他。而风去哀母亲回来寻仇时,曾经提出以交出笑先生为条件换取法门一年的平静。而风间痕却谎称笑先生已死,让风去哀母亲死了那条心。可见笑先生非常重要。箫沐青和风去哀的母亲来自同一个门派,笑先生肯定对他也意义非凡。”
残狱实际上是一个地方,不过天耀武林中有不少人误认为这是个门派。
南宫钦又想到些什么:“我们即便让箫沐青杀了法门上下,又如何保证我们一定能夺得白霜月呢?万一箫沐青据为己有,我们岂不是替人做嫁衣?”
南宫雨神秘一笑:“父亲大人不必担心。孩儿早有安排,父亲但看热闹就好。”
远处响起的边角声,被掩盖在巨雷暴雨之中。整个天耀都在安眠。
风去哀听着窗外的风雨声,手上翻阅着十大密驿送回的消息。
皇甫禁名召集了所有在外的密驿,命令他们以最快的速度报回各人近五年所收集的所有情报,交给十大密驿,联手做推演。十大密驿分别从当前的战局形势,军粮储备,朝野关系,文武百官表现,人丁口数,赋税徭役,庄稼年成乃至于天文水利,各做了一次全盘推演。
无一结果不是:天耀不出半年,便会全盘崩溃。天命旁落,气数已尽。
法门在近七百年中曾经经历过四次皇朝更替。天耀自开国至今近两百年,其寿命在五个皇朝之中已经是佼佼者。
如今戎赵国势如破竹,按照密驿推算,不出半个月,边关以内的子民便会受到戎赵之战的波及。
救?还是不救?
法门从不轻易涉入皇朝与皇朝之间的战争。
然而,子民何辜?
风去哀提笔落纸,在密驿推演图上写下一句:请推演法门如何以最快速度结束这场战争?
窗外风雨大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