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完密驿的推演,风去哀久久无话。黎民本无辜,甚至也是天耀昏君的受害者,如今却还要承担起战乱的责任和痛楚。
密驿离开之后,风去哀试着运行了周身经脉,一口气仍然卡在丹田,无法唤出。不知道箫沐青情况如何?她想起皇甫禁名和她提起的笑先生一事。
“速去请副刑主。”风去哀低沉的声音从屏风后面传来,门外的弟子听见了,飞快离去。不到片刻,皇甫禁名脚步匆匆地赶来了。
“刑主,你好些了吗?”皇甫禁名问,他语气中掩饰不住的焦急,但还是先关心风去哀的伤势。
残狱的力量与精神和思绪息息相关,她心神恢复了正常之后,真气走向也变得如寻常人,反倒无法横冲直撞突破禁锢。
风去哀没在意自己的伤势,她注意到皇甫禁名语气中的重重忧虑:“副刑主,出了何事?”
皇甫禁名没想到风去哀如此敏锐,只好如实回答:“边驿急报,戎赵国的王者铁贺带着精锐从西边关进了城。”
“这么大的动静,西边关怎么没有军情回报?”风去哀觉得事有蹊跷。
“西边关的戍边大将军早在一个月前就回到京师了。说是家中有新产妇,思乡心切。”皇甫禁名皱着眉头回答。
风去哀哑然失笑:“天耀真是越来越人心涣散。西边关是距离京师最近的一处边关,向来是戍边重地,大将竟然以产妇为理由返京,而皇帝却丝毫不觉得有异。”
皇甫禁名微微叹了一口气:“对于皇帝而言,只要没人给他添堵,他在皇帝宝座上醉生梦死,哪里想那么多烦心事,花心思去思考文武百官的行动?西边关的戍边大将军回京时,带了十位戎赵国的美人献给皇帝,如今正好派上用场。”
风去哀反问:“此话何意?”
皇甫禁名说:“此前皇贵妃专宠,涉足前朝朝政,她裙下之臣可不少,皇帝也有些忌惮她,并不敢过分宠幸那些戎赵国美人。如今,皇贵妃已经不在了,皇帝借着填补后宫的机会,将十位戎赵国美人全部纳入了宫中,给了厚禄贵爵。最得宠的那位,爵位比一品大臣更高。”
风去哀有些疑惑地问:“文武百官不觉得有辱斯文?”
皇甫禁名哭笑不得:“朝堂上哪里还有文武百官,都是皇帝脚边的白眼狼。有法门在,百官不敢贪赃枉法,只好都转向皇帝,都在奉承皇帝索取高官厚禄,顾不上斯不斯文。那些戎赵国美人的爵位高了,臣子都争先恐后地涌过去,根本不觉得自贬身份。”
风去哀眼中的阴霾更深了一层。
她不愿意看到战争蔓延太久,也不希望法门苦心经营了七百年的热土,又要与新的王朝磨合,磨合之间难免争端和撕扯。然而,一切情势变化都推着她往相反的方向走。
当真身不由己、势比人强?风去哀沉默不语,皇甫禁名虽然着急,但是他也明白,下一步举动非常关键,风去哀草率不得,因而他没有出声催促。
“戎赵国的铁贺,入关之后有什么动静?”风去哀问。
皇甫禁名脸色暗淡,微微低头地说:“边驿跟丢了。铁贺在天耀暗中布置的势力不可小觑。有人引开了我们的边驿,让铁贺离开了。”
“这么说,铁贺知道法门?”风去哀问。如果法门在明,敌人在暗,那对战时胜算又低了几成。
皇甫禁名回复:“没有。戎赵国是新起之国,原本在天山之外,和天耀之间还隔着好几个异邦。他们也是刚打过天山南,还不到几个月,没那么快看破法门在天耀的地位。但是他们在天耀安插了不少眼线,包括那十个戎赵国美人都可能是故意被俘的。相信他们很快就会知道法门和天耀皇族之间的真实关系。”
“那我的时间不多了。”风去哀沉声说道。
“我时间不多了。”箫沐青骑在头马上,冷冷地对南宫雨说。“你最好是半个时辰之内,把我们领到笑先生面前。”
南宫雨带着铁贺和箫沐青走了大半天,还没到笑先生被困之处。箫沐青起了疑心。
南宫雨和铁贺被捆在一起,同骑一匹马,他见箫沐青脸上乌云密布,苦笑着说:“箫大侠,你日行千里,却南辕北辙,走错了方向,我们如今要往回走,这么多人一起行动,当然是慢一些。我的命还在你手上,我哪里敢拖,我恨不得现在立刻见到笑先生,从此我们永不相见!”
“届时见了笑先生,你们只管缠住法门的人,笑先生无需你们插手。你们谁敢碰他,我就剁了谁。”箫沐青声音不大,但是明里暗里三千戎赵将士,都听得清清楚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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