风去哀收剑入鞘,轻声地说:“法门刑执聂欢,应入铭部永垂。”所有在这场战斗中牺牲的弟子,都应该入铭部,功绩载入法门史册,让后来的法门弟子知道前辈为何而牺牲,法门可以因何等的使命而付出鲜血和人生。
除了铭部,法门还应该再有个刑主罪碑。像我这般任性无能的,死后应载入罪碑,警醒后人。风去哀默默地想。
愧疚之心并没削减她的雄心壮志和一身利气。
她咬开了舌尖,腥甜的血被她咽回腹中。笑先生已经死了,当初想借着笑先生的鬼斧神工帮她恢复工功体,已经没有希望。
她唯一的路,就是铤而走险,再次以鲜血刺激体内的血蛊之毒,唤醒狱尊的力量。
箫沐青虽然看不见风去哀咬破舌尖,但是风去哀双眼中一闪而逝的血光,瞒不住箫沐青。那是血蛊之毒失控的前兆。
她怎么可以这么做!她体内的血蛊之毒并不纯粹,不像箫沐青和竺沙白的血蛊毒一样已经被残狱处理过。她身上的毒更狂野更难以控制。
箫沐青本计划尽快带风去哀回残狱,解开或者驯服她体内的血蛊之毒。如果风去哀一而再再而三地刺激体内的血蛊,便是大罗神仙也救不了她。
箫沐青恼怒地说:“风去哀!你……”
风去哀红着眼,本就虚弱不堪的肉身被强行注入了一股巨大的力量,她浑身发起了高烧:“来战。狱尊。”
箫沐青眼中怒气大盛,寒光闪过,剑气陡涨。他身边的虚空被鼓起一个巨大的穹盖状,是剑气生长导致的。
这个穹盖还在不断地涨大,在他身边激战的人被穹盖撞开,有些人被穹盖顶起来,仰着趴在穹盖上被顶上了天空,看上去就好像他们睡在一张无形的弧状大床上。
风去哀手中的天罟剑像它的主人一样质朴和沉默,没有任何动作,却在穹盖要吞没风去哀时,出鞘回鞘,割破了穹盖,打散了包含在穹盖之中且来势汹汹的剑气。
穹盖被刺破之后,原本被顶在穹盖上的人都失去了支撑,突然坠落,殊不知穹盖之下是比寻常剑刃更加锋利的剑气。他们如堕入了刀山剑海,被剑气穿身而亡。
这其中有不少是戎赵国的军队。铁贺王见箫沐青“六亲不认”,不分敌友,他怒上心头,大手一挥,一部分军队转头攻向箫沐青。
天耀京城之内,突然在城内集结的戎赵国军队,摧枯拉朽,一路凯歌直入皇宫之内,从十美人的被窝之中揪出了天耀的皇帝。
皇帝,大王爷和四王爷被押到了菜市口,戎赵国的大将军装模作样地从怀中掏出一个卷轴,展开之后,宣读了天耀朱家皇帝的种种罪行,包括懒政盘剥,穷兵黩武。这其中有真有假,意在笼络民心罢了。
可惜,天耀子民并不买账,他们只是四处逃散,惊慌失措,并没有人愿意停下来对异邦臣服,更没有人敢去救皇帝和王爷们。毕竟,戎赵国一路杀来,奸淫掳掠如化外之民,野蛮名声早已传遍天耀,根本没人会被一个假模假样的卷轴欺骗,他们绝不相信戎赵国有什么好心。
那将军恼羞成怒,手起刀落将朱家两兄弟砍了头。“这些人就如牛羊一样,不需要和他们说话,给他们看我们的刀,就够了!”他手下的士兵受到鼓舞和振奋,冲出去抓捕天耀平民,抢夺他们身上背着准备逃走的金银财宝,稍有反抗的,变成了刀下魂。
繁华热闹的京城,顿时成了人间炼狱。四王爷呆如木鸡地看着台下如流云般散开的子民们,他们在拼死反抗着,那为了保护家园而歇斯底里的英勇,在戎赵人的长枪和铁蹄前不堪一击。就像他两个哥哥的脖子,尊贵无比,但也只需要一把普通的刀,就能砍下来。
本来要对四王爷行刑的将士们,都怕落了人后,跑去加入抢劫大军。没人把一个双腿残废的四王爷放在眼里。他定定地待在菜市口的杀头台上,也像是死了一般。
老天这时炸开了雷,不知道是警告戎赵人,还是威吓天耀人。
他脑海中突然闪过风去哀和风间痕的身影。“法门……”他喃喃自语,法门在哪里?风去哀知不知道天耀的子民们正在惨遭蹂躏?两国交战,与法门无关。但是四王爷习惯性地想起法门,只有法门愿意救天耀人,也只有法门有能力救他们。
可悲,天耀二十年前还号称五十万大军,百位大将军,如今戎赵人如入无人之地。...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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