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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原来姐姐早知我不是柴郡公主。”此时已无法客气,她急忙解去衣衫,步入清池。
“呵呵,我女儿内敛,绝不敢如你这般出入东宫。本以为那日可借姜氏之手,送她出宫。谁知她比我想象的成熟,自己做了决断,连我都给埋在蛊里。”万魂香边说边往水里倒入液滴,整个凌海宫顿时溶入在奇异香味里,似浓雾更像是某种结界。
“呵呵,姐姐在此深宫,过得可不怎样啊!”她突然笑道,“我拾到这具躯壳时,里面空无一物,省了好些功夫。狐王只让姐姐迷惑一人,可不是要姐姐弄出如此多乱子。”
“哈哈,我做我想做的。”万魂香冷笑着。
“这皇族里三层外三层受艾氏家族保护,妖魔皆要回避三尺。北苑那洞口姐姐还真费了不少功夫。居然连艾乐都无法察觉。既是如此,当时为何不直接让柴郡公主潜逃?”她淡然道,看着清水拂过雪白柔嫩的肌肤,突觉手臂那两道齿印有些刺眼。
“若不断这孽缘,她怎会离去?!”万魂香面色微沉,透着些许无奈。
“原来姐姐早就料到艾乐会乱阵脚,定收了学皇。想让柴郡心死,却不料心死人亦死!”她笑道。
若艾乐是被算计的那个,涟芯便是冤陪的那个。
“他喜白纱,明日你跟着宫廷画师学作画。”万魂香忽然转变话题。
“多些姐,哦,不,多谢娘亲。”她露出一抹稚气的笑。
“这个太子对我们也很重要。”
“如是这样,我要请娘亲去东宫走一趟。今夜那里腐尸味太浓,我本想过来和娘亲讨些香料。不过若娘亲能亲自过去,怕会清理得更干净些。”她闭眼躺在池水里,面带微笑,悠然道。
这皇城护界,唯有艾乐郡主能做到毫无破绽,依然给万魂香钻到空子。如今艾乐不知去向,结界漏洞百出,不正成了狐妖的天下?万魂香等的怕就是这天!
从那以后,每每太子陷入癫狂之态,只有咬破柴郡公主的手臂才得以控制。
吸食吧,这是你熟悉的味道。她心在呐喊,亦在他破肌肤而入的那刻悸动。有时他清醒过来,会搂她入怀,“嘤嘤”地哭,似内疚似疼惜更是无奈。她总是安慰他,不过蚂蚁咬咬,破的皮总会再长。
只是那夜,他突然清醒过来,清醒到她害怕。
“你是谁?”他厉声相问。
“我没有名字!”她平静应答。
他大嚷道:“我是谁!我又是谁?!”
他是谁?她无法回答。一个带着学皇的记忆,却不断受遗忘的断忆惊扰的坏蛋?或者就是一厉鬼?
“你可是她?”他突然盯着她双眼,似乎想看穿这场迷雾。
她避开他目光,沉默不语。
“你到底是不是她?!”他突然抓住她双肩,绝望中带着一丝渺茫的希望。
“她是谁?”她反问。
“她是谁?”他茫然,连要找的人是谁都不知,他又有何资格去寻找?
“呵呵!”她推开他,留下一抹魅惑的笑,起身快速逃离他的视线。
如今的他,不再是涟芯的学皇或艾乐的坏蛋,而是她从心底想照顾的厉鬼。
如此折腾半年,学皇痴狂之症才有所好转,复发次数逐渐减少,最后消失,算是痊愈。皇族得以喘息。柴郡公主双臂齿印斑斑,新旧交错,凡见者皆心寒,从此公主裙袖遮臂,不再展露。唯有她单独在他面前作画时,她才挽起长袖,一笔一画,学得认真,画得入心。
他常常看到痴迷,那白衣作画的身影,在脑海里如沉船被拉出水面,一步步走向清晰,走出死亡的影,似乎重新复活。
学皇十九岁,皇家狩猎为他庆生。历代以来,狩猎都是皇室兄长陪同,公主们自是不能参与。她也不例外。
“狩猎不过数日,妹妹无需担心。到时我给你带只狐狸回来。”不知为何,他突然想送只狐狸给她作伴。
“可知为何皇上要带上李氏妃?”她小声问。李氏亦万魂香自己都不明了,为何此次皇上指名要她相陪?
他摇头。皇上点妃,做儿子的定不会干预。
待狩猎皇族队伍离去的第二日,贴身宫女悄然来报:后宫花池又发现一具女尸,死了好几日。颈项留有齿印,似被异物所咬。一连数日都有宫女太监悄然死去。她早有不详预感,却又无法预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