以平复,她只得看着墙上那副山高水阔的墨色长卷,手中迅速盘起那串玛瑙灵珠,不知从何时气,只要心烦的时候,盘一盘珠子心方能真正安静。
过了一会儿,才从背后传出喏喏的声音来。
“千懿明白,我只是一时冲动,以后不会了。”她悄悄往前边的地毯上挪了挪,蹭着坐在椅子的边缘:“我只顾着自己,未曾想到后果。”
丘玥的话将她点醒。
比起慢慢衰老的狄世炀,北狄容靖才真的是一条狼,绝对不会放过任何一个进身之阶。
“你明白就好!你从前贵为公主,做事可以随性而为,但你要知道,现在你只是个普普通通的灵士,你选择肩负重任,就要为自己的行为负责,因为没有人能完全地保护你,除了你自己!况且你还要明白,你真的目的,是只想宣泄还是真的想要走正道,你真的想明白了吗?”
丘玥的语重心长。
千懿正在偷偷往前挪,又停了下来,把声音放得又软又低:“姑姑,我知道了,我不是因为自己是公主就这么做的,我只是……”她没把话说完:“总之,姑姑你别怪我了。”
丘玥不语,看样子今天真是气坏了。
她索性站起来走到丘玥身侧:“我知道这么做是很冒险的,但,但无论如何我今天也赢了啊。”
“赢了又如何?”丘玥没好气地看着她:”谁让你坐下的?”
“姑姑……我今天和绿辰对打的时候膝盖受伤了……”
“知道难受以后就不要再惹事,这三天的晚饭都别吃了,饿着去吧!”
“不惹了。”千懿低头,差点笑出声来,以前在风华宫里要是有人做错事情,包括她,都会被罚不能吃晚饭。
她得了便宜,眨巴着眼睛,迅速岔开话题,在椅子上坐下,吹了吹手掌上的灰,揉着发痛的膝盖:“姑姑,现在的神宫里的是什么情况,还有你说容渊已经接手了雪人一案,我不明白为何是容渊?”
今天比得太用力,千懿坐在椅子上的时候只觉得腿都痛,她龇牙咧嘴。
丘玥并不理她。
“姑姑,有药么?我想用用。”她裙子拉起来,膝盖上已经青了一块:“真的很疼啊!!”
“有。”丘玥过来:“你啊!要我怎么说呢?”
千懿笑:“没事姑姑,我经常受伤的。”
“袭击你的雪人已经关在刑律台地牢了。”丘玥便从柜子中拿药膏出来边说:“这案子现在归由容渊王子审,容靖王子背后是鸿牙山庄的力量,看这大祭上的阵势。容靖对王位好像志在必得,如果一旦容渊有动作,他一定会干预容渊。”
“东澜海?”千懿想起那时候和嘉肆同去东澜海:“所以现在的海王还是炎赤么,还是已经交给了眼皓霆王子,他们在支持容渊?”
东澜海,晨与夕之间云影辽阔,舒朗霞蔚,鸟语虫鸣,海蚀崖上尽是青葱绿树。
冬季,朔风万里,浪涛冲天。
不知东澜海如今是什么样子。
“是东澜海,容渊与王子炎皓霆自小交好,但一百年之前,神君狄世炀为制造无明军威慑外海的蓝宇神族,开凿东澜海底的灵力,要知道,海底的无人之境里镇压着神兽毕契,但神君却不管不顾将碧石岩洞之下的灵井作为资源,以供无明军使用,所以现在的东澜海,早已不是从前的模样了!”丘玥说。
千懿接过丘玥手中的药瓶,那里面是透明的药膏,散发着香榧果的香味,草药味道一下再空气中弥漫开来。
“无明军是什么?”千懿将裙子放下,鸢尾花的清凉感觉还留在腿上:“听起来又是狄世炀在作怪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