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站住!”下一秒他已经横在她面前:“你看到什么了。”
他把手放在她眼前晃了晃,没有反应,何况他费了大力气想要看到她在想什么,却都是一片空白。
“让开。”千懿什么都听不见,甩开他的手朝着湖面走去。
能见到父亲,即使和他一起死掉也好,不想一个人留在这世界上。
麟禹天对千懿张开双臂。千懿伸出手去,想要细细抚摸着那些有点扎手的青色胡茬。父亲笑起来,那张脸却逐渐干枯,缩小,变形,一道曲折的刀疤从额头延伸到右眼,再到下巴,像一条腐烂的蜈蚣,那条蜈蚣在蠕动,朝着她爬过来,她吓得迅速把手缩了回来。
那是神君狄世炀的脸。
湖水忽而泛起重重剧烈波澜,一双火橘色的狐狸眼睛从湖水深处浮起,白森森的尖牙利齿裂开一个戏谑的笑,眼看着就要翻出来。
“喂,你不要惹麻烦!!”容靖看到阴气森森的北狐,他不想在这里和正在修行的灵兽大打出手:“这是北狐的地盘!你别惹它!”
他一把将入了魔的千懿拉住,水花四溅,两人盘旋而起。
“不要!”千懿大叫,后退,一捧冰冷的湖水泼在她脸上,她瞬间清醒,才发现自己距离湖面不过还有几寸,眼看就要掉下去。
容靖没好气地抓住千懿的手臂:“你到底看到什么了?还不快点跟我走!”
天池,岸边
容靖拂去衣服上的水,千懿失魂落魄地坐在岸边,呆呆地望着刚刚父王出现的地方出神,这圣曦山顶天池怎么就在一瞬间变成了东澜海,父王又为何会出现在自己眼前。
但目前面对的最重要的问题,是她刚刚记得自己一直在叫“父王”,如果被容靖听见。
“我听你刚刚在叫父王。”容靖果然很敏锐。
容靖只觉得诡异,今天这一切都是自己设计要摸千懿的底,自己的原本用意明明是进入她的脑袋里面看看她的过去,但是完全失败,他甚至看不到她任何的记忆。
她如同一块密不透风的镜子。
但是她好像能看到自己的过去,虽然并不知道她刚刚看到了什么,但看她的样子,应该是很恐怖的记忆。
“难道她,不是她自己?”这个结论让容靖觉得有点可怕。
千懿呆呆地望着前方,抱着腿背靠在树上,面无表情。
容靖慢慢在千懿面前蹲下来,仿佛优雅的野兽在盯着自己的猎物:“你怎么也有父王呢。”
千懿正在出神,一口咬定:“王子听错了,我乃一介平民出身,父母都已经去世,刚刚我有点晕,记不清楚,是胡言乱语王子别当真。”
“你真是个麻烦。”容靖斜眼看着千懿:“我想了想,从我见到你开始,千年大祭,我就没有顺过,你该不会是容渊派来的吧?”
千懿完全不想接话,也并没有想到,这个看上去很聪明的人,不仅自大而且愚蠢。
“王子,若是散心散够了。我就先告辞了。”她起身。
“你急什么。”容靖伸手啪地挡在树上,挡住她的去路:“你就不打算谢谢我,要是我不拉住你,你就会被北狐给吞了哦。”
那张鬼魅妖娆的脸又凑到她面前。
她缓缓在心里翻了个白眼,忍了忍,忍住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