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才不想这样。”千懿咕咕哝哝:“还不是因为你,那个梅菁才总找我麻烦。”
“那是我错了?”
千懿隐隐白了容渊一眼。
他甚至喜欢她这样子,那般冷冰冰的面孔没了,也不通透,浑然气着,还有些小脾气的样子,平常是可爱,现在更可爱。
“我不想这样,都怪他。”千懿低着头还在叨咕。
“怪谁?”容渊觉得有意思。
“怪他!”
外面又落了雨,一会儿就噼里啪啦地往下掉,砸在窗户上,千懿在桌子上趴了一会儿,环顾着这间屋子和外面的院子,来了几次都是在晚上,连窗外的景都看不分明。
到了今天这一会儿,和容渊把事情交待清楚之后心里才觉得轻松了些,托腮朝院里望着,那棵桂花树还没谢,潮湿的天气,氤氲着更浓密的香,星星点点的橘色掩映在丛丛深碧之间,将影子投在地上。
“不生气了?”他问,倒是像她真心里过不去似的。
此刻低沉的嗓音分外的好听。
“哪能为这种小事生气啊,卢冉是无辜的,可他就这么死了,死了之后还要被人利用,连灵魂都不能安息。”她手指摩挲着杯子:“他是个好人。”
容渊懂得,他只是不说,失了一员大将他心里自然也不是滋味。
她偏过头去,容渊不知何时起身,在窗边上斜倚着,垂眼不知在想些什么,手臂环在胸口,腰间,还是那块玉佩,是她在古董店里见到的那块,勾着复杂的龙纹章,背后掐丝的细金线,刻着他的名字,也是龙语。
千懿看得到,他眼底有沉沉的忧,却被杀伐决断的凌厉覆盖了全部,她在这儿,即使在他身边,才感觉得到那根隐忍而紧绷着的弦。
饮冰百年热血依旧。
如今虽不再是手无寸铁,可往昔的美好依然遥遥无期,与其说她懂得他的心,不如说她懂得自己。
勇者无畏不是什么赞美的话,而是只能如此,坚持下去就是所有了。
“只有徐能的灵魂能够被容靖控制,卢冉不会。他是个好人。”容渊开口:“我没看错他,只是我们没有保护好他。还有那些被错杀的人,是我没有保护好他们。”
“可你也已经做了很多,有谁会料到是今天这样。”她偏过头,欲言又止:“在制魂术出现之前,也没有人会料到。
“我早该想到是如此,可我已经不记得从前修炼万灵刃时的事情了,制魂术,我也不是没碰到过,我的父王恐怕是制魂术第一人。”他淡淡地说。
千懿抬手出流风,将墙墙壁上的烛灯点亮,昏暗的光线里,还听得见远处戏台嘈杂的乐声,她起身走到他对面,也像他一样倚着窗台。
千懿从没听他私下里叫过狄世炀父王,总是神君,可这么一叫,却戳中了她心底那块伤疤。
“容靖之所以为此,是因为有恨。很多人都依靠仇恨活在这世界上。因为想要,因为得不到,所以便有了仇恨,但他们却并不知道,即使上天并不公平,但总有一种东西,冥冥之中是公平的,每个人的得失都在其中,或早或晚都会来到。”
千懿既在对容渊说,又好像在对自己说。
“审判。”他望着她的脸,灯影摇曳:“龙从来都没有离开过,龙是审判之神,可是你,你究竟是如何将这些都拼起来的。”
没想到话题会转到自己身上来,千懿低头一笑,将思绪慢慢理清楚,这么多天,刚刚只是将所有线索串起来得到答案,被他这一问,所有的画面纷纷浮现在心头。
“在索绿殿救洛枫的时候我便发现密宫中的灵兽和香榧液。当时开始怀疑容靖是不是在驯养灵兽,可驯养灵兽用不着香榧液,此为第一件事。”她转过身向容渊:“第二件事,是徐能死时的样子,我亲眼看着有东西从他身上飞走。后来在徐能死后,绿辰依然飞扬跋扈,毫无伤心难过之意,我想这不是一个儿子应该对待父亲的态度,尽管他隐藏了,可私下里还是跋扈得很,伤不伤心,难不难过,能瞒得过人,可时间长了,他总是会露出那根本不在意的样子。第三件事,今日绿辰在战斗的时候,总是用固定的高阶灵术,好像一切都是提前定好的那样。我冒险对他用了时间灵术,想将他定住,看一看他的记忆,却发现……他完全没有记忆,而后在比赛中故意输给了他,只有这样才能发现他身上的秘密。”千懿说:“今日还算是运气好,碰到了他在那儿,若不是我还要再多去几次。只是循着线索,一条一条,起初都是乱...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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