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丁英上了小舟,另一位蓝衣书生操舟前往。
远处,青山默然,夕阳西下,一叶孤舟横立水面。
丁英站在船头,微风吹动他的发丝,衣袍舞动。
“青山依旧在,几度夕阳红。白发渔樵江渚上,惯看秋月春风。一壶浊酒喜相逢。古今多少事,都付笑谈中。!”
此情此景,他禁不住高声吟诵。
遥想当年,多少次老师追打自己,让他背诵诗词。
当时只觉得艰涩难懂,背起来几乎前言不对后语,少了这句,多了那个字。
今日微风习习,往昔词句历历在目。
情不自禁,情难自禁!
“好诗,好诗!”
操舟青年微微错愕,嘴里反复一句。
“古今多少事,都付笑谈中。”
他是景上景的贴身管家。
往常,这镜湖中,劳动他接待的,不是书院大儒,便是朝廷要员,再者,就是来自五湖四海的列山会成员。
他见惯了能人异士。
今日操舟迎接一个孩子本来心中还有不屑。
然而,丁英应情应景一番吟诵。
他的身影,忽然间高不可测!
景师交接之人,果然非常人哉!
小舟靠岸,书生快步拿了船板,自己站在水中,恭敬的将船板与船舷地面连接。
丁英没注意到这些。
他以为本该如此。
下了船,面对一条鹅卵石铺成的小路。
不远处,一处草堂。
草堂门口,两只大红灯笼高挂,亮光随风舞动。
一人站在门口。
不是云州书院景上景还是那位?
云州书院,教师群共分三科。
兵甲科!
文化科!
综合科!
景上景,正是这一届云州书院兵甲科的实际领导人。
当朝朱太师对景上景的评价是:
神藏千里,胸列万甲!
如果,他不是有列山会的名牌,封侯只需要咫尺。
他一直是云州书院想要投身兵戎的学子们的偶像。
十余年,从不见他出门迎客。
因为,景上景有暗疾。
“青山依旧在,几度夕阳红。白发渔樵江渚上,惯看秋月春风。一壶浊酒喜相逢。古今多少事,都付笑谈中。”
景上景哈哈大笑,“丁英,这首诗,缺了少许,老师还没有来,辛苦一下,将这首诗补全吧!”
对方好耳力!
丁英身后,那个蓝衣书生收了船板,不想离去。
他也想听全这首诗。
丁英沉吟片刻。
卧槽他猴!
以后不能随心所欲,要不然,诗词不够抄啊!
他转头看向镜湖。
“滚滚大江东逝水,浪花淘尽英雄。是非成败转头空。”
“青山依旧在,几度夕阳红。白发鱼樵江渚上,惯看秋月春风。一壶浊酒喜相逢。古今多少事,都付笑谈中。”
“好,好,好一句浪花淘尽英雄,好一句都付笑谈中!”
景上景开怀大笑。
丁英身后,蓝衣书生对着丁英背影,郑重鞠了一躬,这才操舟离去。
景上景亲自上前,拉住了丁英的手臂。
“小朋友,进来吧!”
丁英有些局促。
“要不,等等钟夫子和齐夫子。”
景上景哈哈一笑,摇了摇头,“放心,紫眉很快就会将他们送过来。来,来,来,先进屋!”
进屋之后,一位身穿红衣的妙龄少女正在正厅摆放茶具。
这女子十分漂亮。
乌发如云,素面如粉。
星目闪烁,红唇艳丽。
红袄绿裙尽现如柳细腰,脚步未抬一副风流体态。
卧槽他猴!
景师,你背不住啊!
丁英从他脸面扫过,看着他微微发黑的眼圈,还有一脸病态,眼光一转,到了茶具上。
丁英有了前车之鉴,并不敢看他的双眼。
“红花,准备菜品吧!”
景上景摆了摆袖子,“我来泡茶!”
景上景摆好茶具,后院传来一声鸡叫。
不知为何,丁英心中一动。
景上景温杯烫壶,投入茶叶,轻微摇动壶身。
叮叮当当声响。
也不知道什么茶叶,与茶壶碰撞,竟然发出金铁交鸣之声。
“小朋友,年纪轻轻就有这般见解,可见,令尊在你求学路上,下了不少苦工啊?”
这话说的,我说我爹根本将我放养,你也不信是不是?
丁英看着茶杯,忽然问道。
“景老师,为何我第一次看到您的双眼的时候,身体忽然紧张?”
这事,他这几天都百思不得其解。
那个给自己扔了一本《元感》的人神龙见首不见尾,没机会找答案。
他身子往前蹭了蹭,把住了大红酸枝的茶桌,看着茶具说道。
“这都给我压力了,不敢看您啊!”
景上景微微一愣,随即他开始冲泡茶叶。
“这是因为,我练有一种眼睛的功夫,它叫定光眸!”
没听说过!
“当今天下,练这种功夫的人少之又少,神迹再现之后,天地变化,气宗几乎已经完全泯灭,所以,我这一双眼睛,如今就是我最大的拖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