来,解了困局。呼延季盟心中恼怒,要拿来人出气,来人也不示弱,两人打做一处。
一交手,正所谓“行家一出手,就知有没有。”塞梦圣暗暗叫苦,他没想到对方的本领是如此的高强,远远地超过了他的想象!他想起了一个人来,“难道是他?”
呼延季盟还是空手接对方的剑,也是叫苦不叠,来之前,他已经多方打探过了,这东北夷虽然有那么几个高手,也多是吹出来的,实际稀松平常的紧,只是有一个什么塞梦圣的,还有个叫做亨支渠的,不过也没有听说他们有多么骄人的战绩,因此才放心的来了。他这一次重新出山,眼里就只有三脚猫一个对手,别人他还没有放在眼里。没想到一时的大意,他就陷身在几人的包围中了。
呼延季盟抖擞精神,他要速战速决,杀了三人。对方精神大涨,双手一掌一拳在塞梦圣光影幢幢的剑波下,犹自攻多守少。塞梦圣第一次遇上了劲敌,他号称“拳剑双绝”,剑自不必说,拳也是一时之选。他右手剑大开大合,左手拳拦挡对手的拳,双拳相碰,发出了金铁交鸣的动静,看得宇文狮虎、独孤大雕心头狂震,他们没想到人的拳头还能发出这样的声响。塞梦圣是出一拳,后退一步;出一拳后退一步,只是勉力支撑的局面。他的剑还能依仗剑气森森,使得对方不敢过于逼迫,但是明眼人一看就知道他已经落了下风,早晚必败。
宇文、独孤两个见两人快逾奔雷,掌影飘忽,拳风飒飒,一点点的拳风及身就身上发冷,砭肌透骨般的难忍,两人手里的武器举了又举,却帮不上忙。塞梦圣心中暗骂两人无用,愚蠢,既然不能打,还不快跑?只是他被对方压制,发不出指示来,心中焦急,只得勉强支撑,知道自己恐怕难以避免死在对方的手下了。
独孤大雕看了宇文狮虎,说道:“这位塞先生恐怕不是对手!我们还是快快请人帮忙吧。”两人就要离开,暗里风声响,两只利箭射向两人!两人这一下猝不及防,以为只有呼延季盟一个敌人,没想到还有人埋伏,独孤大雕的铁棒来不及抵挡,利箭已经穿胸而过,一道血迹洒向半空。宇文狮虎的鹿角抬了一抬,刚刚挡住,箭射在了鹿角上,火星四溅,一只羽箭掉落地上,宇文狮虎刚想看看,就听到了大雕那里的鲜血激射的声音,眼睛里红红的一片,瞪眼瞧去,大雕已然倒于地上。他的愤怒激烈的冲破了头脑,手中的鹿角向着黑暗里扔出,一个人从黑影里窜出,另外一人闷哼一声,已经被狮虎的鹿角打中!这一下变起仓促,那个窜出的人还没有落地,狮虎巨大的身躯已经扑了上来,捏住了他,两人顺势倒在地上,扭打了起来。这一番打斗与呼延季盟和塞梦圣又是不同,两人在地上不停的翻滚,手撕脚踹,乃至于牙咬。那人哪想到宇文狮虎是如此的打法,一下子手忙脚乱,不知道如何出手了,只是被动地想要拦截狮虎的欧击。却又如何能够?狮虎此时已经被大雕的鲜血刺激的发了狂。根本不管对方是人是鬼。只是疯了一般的用身体的每一个部位攻击对方,地上很快的狼藉不堪了,那人只剩下了哀嚎。
又有几人窜出,来到了当场,看着狮虎扭打那人,想要上去,却不知道怎么下手,只是焦急的干围着他们转。呼延季盟猛然大喝一声。塞梦圣的拳头一阵火辣辣的疼痛,他不敢去看,右手的剑舞得水泄不通,想要阻止住对方的攻击。突然他的右手也是一麻,手中宝剑落地,右臂一阵酸痛,他呆立在地上,等着对方的致命一击。塞梦圣觉得有人拉了自己的衣服一下,身前多了一个人,他定睛看去。一个娇俏的身影,手中的一长一短两口刀泼风一般向着呼延季盟攻去。却是挹风元女王到了。亨支渠也站在了他的身旁,旁边却是一群挹娄武士围着几个人在厮杀,宇文狮虎已经打死了对手,血淋淋的站在一边,抱着一个人。
呼延季盟没想到塞梦圣那么难缠,刚刚得手,想要废了他的双手,取了他的性命,对方的援手到了。他不敢直接跟挹风元对打,只能步步后退,他的几个帮手已然被人围在了垓心。呼延季盟猛地打出一拳,震歪了挹风元的刀,突然窜出冲进了另一个战团,举手之间打倒了几个武士,喝道:“快走!”几个手下趁机杀出包围。呼延季盟一拱手:“陛下!不劳您老人家远送了,就此告退。”扬长而去。亨支渠想要追赶,挹风元挥手止住。
这一次遭了对方的伏击,失了一个独孤大雕,伤了一个塞梦圣,对方撂下了两个人,却是己方的损失更大。挹风元带着大伙回到王宫,少了拓跋部的两人梁少敖与顾鸭桶,没有一点消息。众人气愤、恼怒,却不知如何发泄。照亨支渠的意思,马上找德诚王子要个说法,塞梦圣苦笑道:“找到了他,怎么说?人家一口否认了,你又能怎样?这些人隐在暗处,来者不善,我们只有自己小心了!”
挹风元沉思半晌,对手的这一手的确卑鄙,但是又让自己无话可说,根本抓不到对手的把柄,没有任何的证据可以指正是对方的人暗中下手杀人。不过这一下也可以让各国的人看出了对方的嘴脸,对方急于求成,却很可能弄巧成拙了,惹起了各方的反感。曾大眼、孟平通两个却是震动极大,他们两人见塞梦圣那么大的本领,独孤大雕那么强壮的人,在人家那里不明不白的死了、伤了,如果人家找的是他们两个,他们还有命在吗?孟平通心中电转,对着女王说道:“陛下,我有一计,不知成不成?”
女王一愣,这两个人到了这里之后,从来不说什么治国安邦的道理,只是四处游逛,看起来吊儿郎当的,不是喝酒,就是赌博的,他能有什么妙计?众人也是暗自纳罕。孟平通知道他们瞧不上自己,丁零王派了他们两个,也是看两人无所事事才让两人做了丁零的使节的。孟平通一笑:“眼下德诚王子的来意是昭然若揭了:就是逼迫各国跟着匈奴,在左贤王这边,不要闹腾,不要扯他们的后腿!而他们担心的就是东北夷同盟会在汉凶打起来之后在东边做大,反过来从后面进攻左部,这是整个匈奴最不愿意看到的,甚至于超过了对于大汉的恐惧。大汉的进攻对匈奴来说,不过是失了几处牧羊的草场罢了,而一旦东边各国强大了,匈奴失去的不仅是草场,还有他们的立足之地!匈奴里面也有明白人,看到了这个趋势,因此才大老远的跑了来,跟各国作对。”
亨支渠冷笑道:“你说了这么多,什么意思?难道说要我们散了盟不成?”众人都是一样的心思,对方越是害怕什么,越是不能中了对方的打算。
孟平通道:“不是散盟,而是继续大张旗鼓的结盟!让对方急躁起来,我们就有办法了。”
众人都是一震,对方的突然袭击令他们一时慌了手脚,加上愤怒,昏了头,不知如何是好了,孟平通一句话点醒了大伙,对方是来搅局的,他们偷偷摸摸的不敢光明正大的来,而是耍起了两套手法,一边是德诚王子装模作样的交往。一边是派人暗中偷袭。恰恰说明了对方其实是没有什么准备。也没有更好的办法,只得出此下策了。
挹风元一笑,“孟先生说的有理!我们不去找他们,让他们来找我们!他们不是暗中有人做事吗?我们也暗里采取办法,把他们隐藏的兔崽子都找出来。诸位,这是一场不一样的猎兔行动,大伙准备好了吗?”
众人齐声答道:“准备好了!”
第二天,德诚还没有起来。就有挹娄的官员上门邀请他,女王陛下备下了盛宴,宴请匈奴的贵人。德诚已经听到了呼延季盟的消息,心中暗笑,觉得挹风元有点慌乱了,赶着宴请自己了。王子穿戴、打扮一新,带着手下众武士赶赴挹娄女王的盛宴。到了王宫,德诚更加有想笑的感觉了,这么一个孤零零的茅草屋,也可以叫做王宫?简直是开玩笑!在匈奴。不要说大单于、各部的王爷,就是随便一个小国的国王。也不会住这样的茅屋的。进了王宫,众人更是失望至极,里面空旷的好像是个贫民之家,没有半点王家气象:没有雕梁画栋,没有罗列的珍宝,没有奇香馥郁,没有来来往往的宫奴侍婢,只是女王和三两个女子。
挹风元肃请德诚王子进了设宴的地方,头顶是茅屋,地上铺了一层细沙,沙的上面是一大块兽皮,兽皮的上面是几张挹娄的芦席。挹风元请王子上座,王子一脸的疑问,他怎么可以坐在一张芦席上面?挹风元看他不情愿的样子,低声吩咐身边的一个女子,那女子拍手后,一个女子奔来,手中拿着一个长长的东西。先前的女子接过来,打开了,却是一个绣花的毡垫,放到了王子所在的贵宾位。德诚王子看挹娄如此的简陋,心中不悦,在这里如果时间长了,他觉得自己会被逼疯的。
挹风元大大方方的坐在了主位,直接坐于芦席上面,下面没有衬垫任何的东西。德诚心中突然有了一丝的不安,这样的一个国王,真的是如此的简陋,还是她在故意隐藏什么?挹风元一拍手,几个女子不停地来来回回的送上了各种野味:鹿肉、麋肉、狍肉、狐肉、兔肉,盛在枝条编的筐里;还有几盘松子、榛子,还有几样鱼醢、菜菹。然后是几坛酒。
德诚这次赴会,没有带北斗七子,只是带着北门客和暴卯两个师傅,还有几个匈奴武士,进入王宫的只有七八人,别的都等在外面。挹风元和德诚分宾主坐定,两人的手下都站立身后。德诚一笑,“陛下,在下有一事不明,想要请教。”
挹风元微微一笑:“王子殿下只管说。”
德诚游目四顾,说道:“陛下的卫士都在什么地方?怎么一个也不见?”
“哦,我这里就没有卫士。”
“什么?”德诚惊讶万分,一个国王,怎么可能没有卫士?那岂不是谁都可以随便进出王宫了?那国王的面子放在哪里?
挹风元见他不信,说道:“我们挹娄前几年发生过一些事情,可能殿下也听说了。”德诚点头,“使我认识到,再怎么强大的卫士,如果国王不能自重,对不起臣民,什么坚城,什么卫士、武士都保不住他的安全。殿下以为如何?”德诚沉默无语,这些年匈奴也发生过一些事情,一些曾经强大的王公贵人丢了性命,失了家园,他总觉得是他们不小心,而没有想到别的。“因此上,我即位之后,没有要卫士。这样我自己也自在。而且,我相信我的臣民,如果连他们都信不过的话,每天我岂不是要恐惧的睡不着、吃不下了吗?”
德诚总觉得哪里不对劲,她的话怎么好像在提示自己什么?他心中冷笑,想凭这么几句话就阻止自己的计划,那是白日做梦了。他心一横,不再胡扯了。
德至无需金城重,女王微行民众中;可笑王子拥万军,不识天意杀机生。(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