幻想世上有仙山,隐没苍茫云海间;仙道却食人间物,财利也是在眼前。
伊一听到说博侯身上的经络图竟然是汉庭和匈奴争夺的大秘密,惊疑不已,不敢相信。“不对!如果是大秘密,那两个人送给哪一方都是大富贵,为什么他们只是刺在胳膊上,而不是贡献出去受上赏?他们从哪里得到的,是你这里?那你为什么不用来换取富贵?那经络图难道真有你说的那么神奇吗?”
“经络的发明是我中华先祖的大功绩!本是藏于秘府金匮的,秦二世而亡,天下大乱,就被人偷出了宫廷了。汉丞相萧何当初封禁府库,却不知道这图的珍贵,没有当回事。后来辗转图到了我师傅的手中。只是他当时年纪已大,不能修炼其中的功法了,只是拿来治病救人,却奇效无比,活人无数,才密之珍之,不愿轻易示人。后来遇到了胡连子,本以为珍籍遇主,哪知道……,哪知道反而失了性命!”
“你师傅,哦,也就是我师祖,师曾祖吧,我也分不清,他如果没有说出去,胡连子就不会知道他有这宝贝;如果他说了,胡连子那么聪明,怎么没得到?这不合道理的。”
“跟明白人说话有时候更麻烦!他总是自以为聪明,总能找到漏洞。师傅对这么金贵的东西,自然十分小心,在开始的时候先传了博经给他,在博场上最能看出一个人的本性的。那胡连子虽然极会作伪,却也没想到师傅有这一手,在博场上赢得巨万的财富。却藏于山洞里。流连娼家。回到道场却装作专心学道的样子。其实,我说过了,我们修道人,男女之间是没有区别的,讲究阴阳调和互补,还有人采阴补阳、采阳补阴。总之是男男女女的,被外人诟病的不少,却最讲究真诚待人。相互之间没有隔阂芥蒂。胡连子处处作伪,师傅觉得其人难以托付的,才决意把经络图藏于别处。胡连子几次三番要害师傅,都是为了得到经络图,而留了一手。后来我进了师门,师傅见我傻乎乎的,觉得我为人忠诚老实,才把经络图授予我。”
“你又说谎!如果你得了经络图,胡连子岂不知道?怎不想方设法的抢了去?还要害你师傅吗?”
“你不知道。胡连子已经在我师门树立了极高的威望,所有人都把他当做师门道统传人了。就是师傅也不能说出他的奸谋,也没有人信师傅的话了。所以。他要处处摆出传人的面目来给大伙看,就不能明目张胆的抢我东西。还有师傅也防着他,只是给我说些口诀,让我记住了,他怎么抢去?他本来已经得了官府的好处,却还要装作修道人,所以处处作伪,就难免百密一疏,一个朝廷的贵人知道了他藏有博经的事,就问他讨要。不得已给了人,没想到那人却没工夫修炼,本领依然平常,觉得是他拿假的糊弄人。没办法,他说出了经络图的事。其时皇太后和皇帝都一心向道,听说了大喜过望,让他速速献上。他一边找我,一边推脱。就惹了皇帝的反感了,皇帝以为他是故意隐瞒不报的,他也不能说师门的秘密,最后仵旨了。被下入牢狱。这是他没想到的,本要求荣反求其辱。他不以自己的无耻为戒,反以为是我阻了他的富贵,到处找我。我们两个相互找寻,却总是失之交臂。后来这事就越传越广,总是有人想抢夺与我,我也分不清哪个是好人、哪个是歹人了。匈奴也知道了这秘密,派高手找寻我,却不知道经络图已经被我刺在了弟子胳膊上了,而我的弟子就藏匿在他们的帐幕中!哈哈哈,我不知道该笑还是该哭,也不知该当献于哪一个天子帝王!”
伊一心中暗想,“是啊,我现在得到了这个东西,是献给匈奴单于,还是献于汉庭皇帝呢?这是富贵呢,还是危机?”他一时拿不定主意。
“你就这样到处晃荡了几十年?也找不到仇人,也找不到进身之阶?”
“我们修道之人,自然是远离官府的。说到仇人,开始时我还想着报仇,过了几年就淡了。只想找着师姊,报她的就,救命之恩。却好像水滴进了大海一般,没有了任何的讯息。只是听说可能到了塞外,我才来到匈奴的。小子,你见到过一个非常美的女子没有?”
伊一看了他一眼,心说:怪不得你师傅说你傻乎乎的,胡连子也设局害你,这家伙如果见人就问美人,人家不当他是疯子,那人就是疯子!一笑:“你到底是要找师姊呢还是找师兄?”
荣成子捧住头不言语,颓然放下手:“你一定觉得我是个疯子、傻子、囟子!小子,你得了师门两件重宝,一定要想着怎么光大师门!如果你敢害人,小心我取你性命!也罢,你去吧,我自己找人去,遇见了哪一个就哪一个吧!”转过身去,让伊一离开。
忽然间,伊一觉得这个老人也不是那么的讨厌了,有点老无可依的可怜、可悲。上前拉住了荣成子的手,说道:“师、师公,我是喊你师公还是师祖呢?不管怎样,你遇到了我,就不要再漂泊流荡了,以后我给你送终!报仇的事,弟子服其劳吧。怎样?”
荣成子看看他,“小子,你难道没有事了吗?老夫还没有到不能动的时候,还不用你服侍。你还是做自己该干的事去吧。我们后会有期!”纵身弹跳了几下,就消失在远处了,速度十分惊人,伊一摇头,不相信自己这一天所见所闻。只是看着置身的旷野,又知道所遇的不虚。只得慢慢的找路回到单于庭。
他走了一天才到了单于庭外,大群的骑士四处巡查,帐幕间没有闲杂人出现。连小孩子都没有。心里奇怪。那些骑士见他只是一人。眼中露出了惊疑神色,一个人却是老相识的,远远地就高呼:“大官人,大官人!”他这些天总是赢钱,很多人就开始喊他大官人了。他踱了过去,那人驰到近前,跳下马,叫道:“大官人。怎么一个人在外面溜达?”
“哦,我啊,这不是出来透透气。怎么了,出什么事了吗?”
“哈,到底是大官人,有心情透气!汉军打过了狼山了!你不知道?”
伊一一愣,“汉军又出兵了?难道单于庭又要拿汉人出气了,要抢要杀的?”
“不是。伊雉邪大王得了人的忠谏,两国交兵,不那什么。就是不能拿老百姓出气的。”
“哦,是哪个这么有见地。而且伊雉邪还给面子?”
“是海上三山的几位大官。他们求见伊雉邪,拿出无数的珠玉,献上无数的牛羊,大王高兴得很,就听了他们的主意。”
海上三山是单于庭极繁华的帐幕群,里面要什么有什么,是几个汉地的贵人主持的,就是大单于也给他们面子,没有人敢去抢掠他们的。伊一去过几次,和里面的伙计赌钱,还差点打起来,知道里面的人难惹,自己形单影只的不愿跟他们一般见识,就没有再去了。想起来建议张骞去见见他们的,看来张骞是去了。
别了骑士,进了单于庭,冷冷清清的,看天色已晚,没有急于到张骞的帐中去,先回到自己大帐。盛季子看他回来了,急忙上前迎候:“主公,这两天去了哪里?到处找不到您。”
“怎么?有人找我吗?”他心中一动,知道这些家伙巴不得自己不在,好胡天胡地呢。
“是。说是主公的故人,小人没有见过,也没有听主人说过。”
伊一想了想,没有几个人知道自己的,这些年自己的行踪也是没有多少值得称道的,谁会找自己?“他没有说别的?”
“没有。”
“好。知道了。如果有事,他还会再来的。我快饿死了,给我弄点东西吃。”盛季子答应着去了。不一会,拿来了一盘胡饼,几只雁腿。胡乱吃了,倒头就睡。
一阵杂乱的声响惊醒了他,伊一睁开眼,眼睛有点酸涩,身子也没法动弹,手脚都死死的,眼前是晃动的人脸,眼睛里带着讥笑,一下子清醒了。自己被人算计了,还是自己人!
跟前的几人都是他的童仆,是他买的、赢的,有几个哭着喊着要给他做童仆,如果他不收下,他们就要碰死在他跟前的。伊一想了,觉得好笑。他静静地躺在地上,看他们准备怎么办。那些人没想到他不言不语的,也没有气急败坏,也没有骂人,奇怪已极了。一个人踢了他一脚,“你怎么不骂人?你不骂人,爷爷有点不适应了。”
伊一一笑:“盛季子呢?他怎么不在?”
那几人大笑:“他呀,见了冥君了!不过,你马上就能撵上他,见到他的,两个人一路就不寂寞了!哈哈哈!”
伊一这时才觉得心中难过,盛季子竟然因为他而死了!那是个极好的人,是能让他出去了非常放心的人。“为什么?不就这一点点财物吗?就值得你们如此的大动干戈,还要伤人?”
“嚯嚯!瞧他说的多轻巧!一点点财物?哈,在单于庭,这如果说一点点财物,那单于宫算什么?海上三山算什么?你当然不屑一顾,这么一块金子就够我们一家人吃半年了!好,既然您老人家不在乎,我们就拿去了。唉,盛季子他就没有您老人家看得开,非要讲究什么忠义!他奶奶的,忠义个屁!老子一刀子下去,他的血和老子的一样,也是红的!”一个马脸壮汉道。
看来盛季子是真的死了。伊一黯然神伤,手脚动了一下,捆绑他手脚的皮索子就分开了,他站了起来,马脸汉还有他的同伙都张大了嘴合不拢来,也想不到怎么制止他。伊一伸出手去,捏住了他的喉咙,这时候才感觉到背后有人来袭。他被人重重的打在后心上,喉头一甜,一口血喷出多远。身子虚脱。软绵绵的。心中虽然急切的想要逃开,却迈不动脚步,眼角下视,两个人牢牢的抱着他的双腿。
一个人在身后笑道:“我等了你两天,急着见你,你到了哪里?不知道人家为你担心吗?”他忽然明白了,秃发势力、史今怒当两个来了,那胡连子也一定到了。这些人布下了局。就等他入彀的,他果然没有让人失望。不由失笑,“你们几个吃草料的东西!对小爷下了这么大的功夫,亏你忍得住!”
一个鹤发童颜的老人站在他面前,慈眉善目的样子,不管何人见了都觉得可亲可敬,只有伊一觉得比见了蛇蝎还要恐怖,眼睛里失去了温暖,如堕冰窟,身子竟然不由自主的抖动了几下。荣成子说的就是这个人吗?他的心还是人肉的吗?
“你好像比前几天又精神了些。啧啧。叫我老人家怎么不羡慕不已!为什么我踏破铁鞋无觅处,你得来全不费工夫?为什么我花费了数十年。到处搜寻也没有得到的东西,你轻轻松松的就得到了!天理何在!老天,你对我太不公平!我难道不是你的子民吗?我难道没有真心真意的祈祷吗?每天我给你上的香都是最好的、最贵的!你怎么就不看看我呢?我就发了迷了!”没有人说话,只有他一个人在说。伊一听到了一个令他骨软的声响,他惊讶的看到胡连子在不停地拗断那几个人的脖子!那些人脸上也是惊讶不已,当然还有淡淡的不信,点点的忧伤。
“这些总是想要害人...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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