荒野群山起狼族,席卷草原臣众部;好汉驰马狼山顶,从此长城无匈奴。
孔几近值得得意,他算到埋伏的敌人由于地形、地势的险要,一定不会想到他们可以通过两边的高峰而杀到自己的后面,所以放松了警惕,才让唏女和王仲得手了。坚芒的眼中露出了赞佩的神色,只是不知道绵里针制住的是他哪里,他还是不能说话,不能转动头,就这样别扭的躺着。
孔几近回头看看山口那里,人马还在陆续的过来,心中焦急,如果这样慢吞吞的,就这么几百个人也要两天才能全部过来。右贤王那边见坚芒没有信息,一定会重新调派人马,到那时就被动了。王仲和马蹄两个把抓住的匈奴人都绑好了,来到孔几近身边。马蹄说:“这狼山就是他妈险峻,差点没从山上摔下来!这一次也就是你孔兄,见机得早,不然大伙都完了!”
王仲也由衷的佩服,竖起大拇指道:“老孔,等我过去,有五个人在那边的山上,都是强弓硬弩,看,这些弓弩就不是一般人能用的!肯定是匈奴哪个王爷亲自来了。”扔在地上一堆弓弩,还有两个人,一摊泥一样倒在地上,另外几个显然已经被他灭了口了。
“狼山吗,是匈奴人发源之地,当然非同一般了。两位辛苦了!呶,这位右贤王的太子殿下。两位认识吧?”
坚芒一见两人,眼睛里冒出了怒火,还有恐惧:“你们两个狼崽子。在我右部多年。无所不为。现在又跑到这里与我作对了!”
“哈!太子殿下,往日只是闻名,却没有机会跟殿下照面、动手!今日也是遗憾,让殿下一个人倒在这里了!”马蹄揶揄道。
坚芒面色铁青,只是怒视二人,却不再言语了。
等到天快黑的时候,张骞才过来,后面还有不少人马只能在山口的另一面过夜了。帕塔提来到张骞帐中。问道:“怎么处置这些人?是不是干脆杀掉算了!”
张骞摇头,他也在犹豫,这次坚芒太子带的人马不是太多,只有百十来人,唏女、王仲几个打死了十几个,剩下的就都在这里了。他看着帕塔提,说道:“殿下,西番各国王子到底在害怕什么?难道真的怕的是我们吗?”
帕塔提一笑,他也不知道怎么回答,“他们呃。一直被人欺辱,所以有时候就有了和正常人不一样的想法了。总是觉得有人对他们不住,觉得别人都是来抢掠的!不要说你们,就是我们大秦国的、波斯国的来了,流落异乡的人,跟他们做生意,他们都觉得我们来意不善!总是疑神疑鬼的。嗨!”叹气不已。
“我几次想要找他们谈谈,他们都避而远之,不愿意跟我多说。我觉得这才是真的问题!如果不能和他们交流,我们即使到了那里,也是枉然不是!”张骞蹙眉。
“车到山前必有路。大人也不必忧心,说不定一路上他们就会改变想法了。毕竟,这一路上几个月呢,山高水长的,有的是机会。”铖铁旋劝道。
“也只好这样等着了!”
晚上是王仲守夜,他领着几个骑士,这些人都是嫣然的族人,这些年跟着他重新复国,都是身经百战的勇士,这一次来到单于庭,他又精挑细选了一些人,作为身边的护卫。转了一圈,大伙围着火堆,喝着酒。一个脸上带疤的骑士,叫做大野止的对王仲笑道:“大头领,您不喝点吗?”王仲虽然和嫣然在一起成了夫妻,在他们族里,嫣然是女王,他被呼做大头领,这是嫣然的意思,以免让他觉得自己在人前没有地位,像马蹄在西羌族中一样,被人当做女王的奴仆一般,最后气愤出走了。
王仲摇摇头,“你们喝吧。不要喝多了,还要四处看看的。”
另外一个满脸虬须的,被人叫做黑炭的笑道:“大头领也变得胆小了起来!这里哪还有什么人敢搔咱们的虎须的!我说大头领,您只管睡觉,这里交予我们,您还有什么不放心的?”
“交给你们,我当然放心。只是,这不是我们自己的事,还有汉使大人!为了汉天使的安危,我必须得小心了。”
“唉,大头领真是的,您是我族里的大头领,反而要给一个汉人守夜!传出去了,让别的族人笑话我们!”大野止气愤不平的说道。
“不要这样说!”王仲止住了他,他已经不止一次的说过他们了,只是知道他们是很难理解他对于汉使的感情的,这就好像他的这些手下,虽然相互之间是主仆的关系,实际上情逾兄弟的,大伙都可以为他去死的,他们是在为他抱不平。
一个人走了过来,从身影看,王仲就知道是马蹄马离烟来了,这小子这些年和他同生共死的,在祁连山下让人闻风丧胆,只是他的心结还难以解开,虽然经常和西羌女王齐眉儿私会,却再也没有回到过齐眉儿的族中了,让齐眉儿非常的伤心。虽然他自己从来没有显露过伤心难过的情绪,王仲却知道他其实是个极敏感的人,心思情绪极细腻的,对齐眉儿也是非常关心的,只是怎么劝,他都不能接受被人当做女王奴仆的感觉。
“你怎么过来了?不好好睡一觉,明天还有好多事呢!”
“睡不着。我来替替大哥,让你睡一会。”他们两人没有什么客套的,王仲不再客气,躺在火堆旁,一会就放出了鼾声。马蹄脱下了身上的大氅,盖在王仲身上,回头对黑炭道:“黑炭团,你的好酒呢?给老子拿来!”
黑炭笑嘻嘻的递给他一袋酒,这黑炭总是自己酿酒,他的酒劲儿特别大。别的人都觉得辣喉咙。只有马蹄愿意喝。马蹄一仰脖。一袋酒就倒进了口中。黑炭叫道:“马爷,您这么好酒,多好的酒都品不出味来!”
一个人突然低声道:“看!山上!”众人凝目观瞧,只见北面山坡上一个羊头一般大小的火球,马蹄一惊,如果有人放火,他们就麻烦了!只是可怪,那火球却没有点燃山林。而是在山坡上慢慢的移动起来,后来越来越快,像是在山上滚动。接着火球附近有声音传来:像是“好惨!好惨!”的,又好像是狐狼的嚎叫,却听不清楚。这些久经沙场的战士中有声响,“咯咯吱!咯咯吱!”却是牙齿摩擦的声响。马蹄扫视众人,火光下,大伙神情肃穆,身子却大都在抖动,只是害怕别人笑他。才不敢离开。
王仲也醒了,注目看去。这时候月亮下去的早,头上星光灿烂,却照不见山上的树林里。王仲轻轻地起身,吩咐道:“你们几个不要慌张。就留在原地,不要动。不管什么人过来,都不要让他们进出营地!弓箭只管射去!我两个去看看就来!”
马蹄已经结束停当了,两人迅疾的向着山坡扑去,在大野止等人的眼中,就只见两条青烟飘过,瞬即就消散在夜幕里了。两人到了山坡下,兜转了半圈,一左一右向着那个火球慢慢靠近。两人没有发出半点声息,直到离火球还有一丈左右,才停了下来,只见一个人手中举着一个松明在不停地转圈,脸上已经满是汗水,那个发出声响的却不见了。
那人仿佛知道有人接近了,突然停住,对着黑夜里笑了笑,倒下了。两人一愣,急忙到了那人跟前,马蹄捡起了松明,王仲扶起了那人,那人脸上涂满了炭灰,看不出脸色,却可以看出已经死了!两人知道上当了,扔下了那人,就往山下扑。却只听得刮刮杂杂的响起了火烧的声音,只见营地已经成了一片火海!两人心中的愤怒还有不安都升到了极点,不顾危险继续跑下去,利箭迎头飞来,两人挥手打落了,耳边听到了孩子的哭声,还有大人的惨呼!
两人离营地还有百步时停下来,只见汉使张骞,还有所有人都被人用弓弩逼住了,还有人想要反抗,利箭就毫不犹豫的射进了他身上,地上已经躺倒了一片,显然都是急于反击,想要逃出去的人。对方的设计精妙,已经超出了他们的想象。
马蹄对王仲道:“听那边!”王仲看到山口的另一边也是火光冲天,心头一紧,就要冲过去,那边是嫣然在断后的!却止住了脚步,知道自己冲过去根本起不了任何作用。
火光下,看的清楚,一个有弓弩手围成的圈子里,是张骞等人,他们已经放弃了反抗,被人捆绑了起来;圈子外面是大队的人马,护住了里面的弓弩手,还把弓箭对准了外面。坚芒王子骑在马上,得意洋洋的说着什么,两个人慢悠悠的向着两人的方向走来,这是两个匈奴人,他们从来没有见过的,看他们的神色,还有走路的姿势,气定神闲,应该是不错的高手。匈奴的高手,大多他们都见过,或者听说过,这两人却没有人提起过的。两人心中一沉,对方既然敢跟他们挑战,必然是已经有了把握,必胜的把握!
两人来到近前,背着火光,看不出脸色,从他们的呼吸中,马王听出了对方内劲的悠远绵长。那两人拱手道:“祁连山马王爷?”
马离烟笑道:“正是!两位怎么称呼?”
“哦,我们已经是快要死的人了,没有人在乎我们是哪个。”左边的一个答道。
“既然是快要死的人了,还要出来凑什么热闹!还不快快去死!”马蹄又是一笑。
那两人并不动怒,“小孩子,不要出口伤人,小心舌头被拔了去!就是入了黄泉,也要进拔舌地狱的。”声音里没有丝毫的感情,平淡的说了出来。王仲心中越发沉重,却想到了一个传说,据说匈奴人里面还有一个部族的,只是别的部族有地盘,草场,牛马牲口,还有群落,这个部族却不一样,从来没有人能进入他们的草场,因为他们没有草场;没有人见过他们放牧,因为他们从不放牧。当然也极少有人见过他们的族人。因为见过的人都死了。被他们屠杀的!这个部族就是狼部!是匈奴人最神秘莫测的部族。也是他们最强大的部族,是每一个大单于最信任的最后的人马!难道,狼部的人到了?
“是狼部哪位前辈到了?”王仲沉声道,紧盯着其中一人,这个人左腿下面空空的。没了左腿的人低声笑道:“小子还有点识见!还知道老爷们。飞狼。”
另一个说道:“寒狼。”冷冰冰的语气,好像嘴里都能出来寒气。这俩人当初受命抓住了难容,想要让卫长风低头,却没想到香三郎和侯也两个找到了他们藏身的地方。不仅救了难容,还让两人受了重伤,飞狼的一条腿也丢了。两人引为平生大辱,躲进这狼山上重新修炼起来。右贤王不知怎么听说了,悄悄地找到两人,送上了疗伤圣药,还派人守护,对他们十分的尊敬。两人心中大为受用,在治好了伤后,就没有离开这里。却听说了单于庭出了大乱子,汉人把单于庭搅得天翻地覆的。大单于死了,乌丹太子死了,刘虎金王子死了,现在是伊雉邪大王成了大单于,却被汉人偷袭得手,只得放了汉使西去。接着就听说汉军打过了大河,穿过河西走廊,横扫右贤王部。两人心中的震动可想而知,愤怒也是不可抑止的高涨。这时候,坚芒来了,请他们出手帮忙,抓住汉使。两人自然是点头应允。
马蹄笑道:“两条狼啊!老子就喜欢打狼了。”手中突然一道寒光闪出,刺向了寒狼。寒狼虽然是猝不及防之下,却并不慌张,身子轻转,就避开了马蹄的暗...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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