至晚间,所有利益相关人员都得知了一个消息——崔呈秀这厮又杀回来不说,而且来意不善。
随后,再次传出小道消息。
不止要打击私盐,崔尚书还有意清查盐商。
对售盐不力者会取消行盐资格,重新招募盐商。
不止,崔尚书还有增加盐引定额的打算。
要命。
这时候,淮盐每年的销售是将全部盐引分为若干‘纲’,每一‘纲’由若干商家包下。
银子是在每年派‘纲’时就交上去了,如果换盐商,以前的盐引怎么办?
70万引不是小数,时间最长的积压七八年了。
这其实也是抵制朝廷的一种手段——您看,年年都卖不掉,就别再加任务了,如果能削减一些任务就更好了。
反之,如果你完成的很好,朝廷就会认为这里还大有潜力可挖,从而会再加任务!
“程大使,这如何是好?”
崔呈秀放出风声,大伙自然要坐下来集思广益研究应对之策。
程于伦捻须不语。
王毓雅也是愁眉紧锁。
事情很明显,天下攘攘皆为利往。
所有的事,最后总能归结到利益上。
崔呈秀此来,固然有挟私报复的意思,却也是在以势压人捞取更大的利益。
问题在于,他要多大的利益?
问题还在于,蛋糕就这么大,崔呈秀多吃了,必然会有人少吃了。
“程大使,您素有智谋,可得给大伙指条明路啊!”张举有些急躁。
“是啊,大伙可都等着您拿个主意呢?”盐商杨曦也道。
王毓雅摆手:“诸位稍安勿躁,程大使不会不管大伙的。”
程于伦苦笑,能有什么主意?
此时非彼时了。
从新皇即位后的所作所为来看——年轻气盛!
你越是给他压力,他蹦的越高。
“诸位,稳重,要稳重。
这才刚刚开始,急什么?
老规矩,你们都知道的。”程于伦摆手止住众人交头接耳,又道:“你们各家商议,自行定个章程。”
张举听了叹了口气,这位贪名在外,可不好打发:“程使臣,您觉得...?”
“本官也不知道。”程于伦才懒得掺和这种事,不过提个醒还是可以的:“本官觉得,还是要丰厚一些。”
张举再叹气,你丫的站着说话不腰疼。
太丰厚了,你出银子啊!
只是,这话也就敢想想而已。
接下来几日,扬州城里无论是官宦之家还是势豪之家,只要与盐有牵扯的,都为崔呈秀的到来伤透了脑筋。
“张兄,您可是忙的很,今日怎么有空请大伙喝酒?”
“呵呵,说笑了,说笑了。”张兄笑道:“大伙都是给同一人效力的,有事当然要聚一聚商议一下。”
酒过三巡,有人开始发问了。
“梳理盐务,张兄怎么看?”
“咱还能怎么看?等着看呗。”
“都是江上的兄弟,张兄就别打哈哈了。”这位有些不满。
“那李兄你怎么看?”
“嘿,银子开路而已,只是这位可是贪的很的,怕是要大出血了。”
“大伙想到一块了,出就出吧,老张也只能认了。”张兄叹气。
“应天府那位还没发话?”
“没有,一来一回,再四处打探,怕是要几天时间。”张兄道:“不过应该也快了。”
不止势豪,就连真正的江湖人物都在议论,不过他们吃野食吃惯了,送银子是万万不干的。
崔呈秀自从来到就占据了转运使衙门,每日里除了率人检查账簿就是检查账簿。
见完盐商还没过几日,跟随他从京师来的家仆崔玉禀告:“部堂,外面有盐商张举求见,拜贴里...”
又贴在崔呈秀耳边小声说了几句。
崔呈秀喜笑颜开:“嗯,好,请他到后面花厅相见。”
“上次来见崔尚书,未能全礼,小的甚是过意不去。”
两人见礼后分宾主坐下,张举首先奉上歉意...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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