吓唬我?
王成鉞面不改色,微笑道:“愿闻其详。”
刘文忠站起来,板着脸道:“陛下有旨,还请抚军派人通知总兵胡成……,以上诸人都来此接旨。”
听着一连串熟悉的名字,王成钺脸上满是疑惑,这是什么意思?
“请秉笔稍待。”
却也没乱了分寸,先招人进来分派去请人,又安排人摆上桌案准备接旨。
又道:“这些人有不少分驻各堡寨,今晚怕是到不了。”
“无妨,来多少算多少。”刘文忠依旧板着脸道。
干坐了一会,王成钺左思右想也没明白是什么意思——大明自朱元璋以后还没有将官员一窝端的例子。
“陛下旨意为何?秉笔可否提点一二。”王成钺试探道。
“王坤何在?他若有事,咱家说什么也没用了。”刘文忠忽然提起王坤来。
“王太监安然无恙,只是略有些受惊。”
刘文忠点头:“如此,事情尚可挽回。
陛下的脾气,抚军可有了解?”
“略知一二。”
“那你可知,这把火点起,反而激起了陛下的滔天怒火。”
王成鉞默然,心里却有些不以为然。
他自思宣府乃是边关重镇,皇帝恐怕也不敢激起兵变。
再者,无凭无据的,皇帝也不能将他怎么样。
“呵呵,抚军以为咱家拿大话唬你?”刘文忠笑了。
王成鉞没有说话,来了个默认。
“呵呵,稍后抚军自然就知道了。”刘文忠卖了个关子。
宣府城虽然不小,官衙却都集中在一条街上,一炷香的功夫,驻城的文武官员就已到齐。
刘文忠咳嗽一声站在案前,诸人按官阶分左右跪下。
“……宣府镇诸官昏聩无能,以至士卒哗变……以上诸人俱逮入诏狱。
宣府现有军兵数额与定额相差巨大,其中多有弊端,……选派御史前去清军。”
诸人叩礼之后站起,互相看看,都是一脸的不可置信。
看着诸人的表情,刘文忠小小的得意了一下,也不着急,慢慢的饮着茶。
王成鉞面皮抖了一下。
计算错误,虽然在钱粮上没了证据,皇帝却从哗变与空额入手非要惩治他们。
再仔细琢磨这时间,心里有一丝明悟,或许事情还有一些余地。
刘文忠绝不会无缘无故提前到来!
忙恭敬的请刘文忠坐下,又命人奉上新茶,再示意人下去预备银两。
这才小心翼翼的问道:“方才多有怠慢,是下官的错。
秉笔深夜前来,想必有些深意,还请不吝指教。”
刘文忠微微一笑:“咱家这时候来,却是厂公有些话要咱家讲给诸位听。”
“厂公怎么说?”王成钺恭敬的道。
刘文忠却没有说话,慢条斯理的端起茶杯喝了一口,好一会才道:“本来呢,这旨意会与锦衣卫一同于明日到达。
但厂公不想因此事出现什么风波,因此才求陛下给半日时间。
厂公的意思,陛下点名的诸人,进入诏狱后各自坦承其罪并上交脏罚。
之后您与总兵二人流放,其余人革职除籍。”
“哦,厂公还说了,他保证此事到此为止,各位可安心的做一个富家翁。”
诸人登时一阵喧哗,只不过刘文忠在场,却也没说什么。
王成鉞在仔细琢磨其中的意思。
沉默片刻后就已算计清楚,可以接受,即使是宣府诸武将也可以接受。
官路是没戏了,但是会在钱财上给他们留些余地。
其实别说留些钱财,即使抄家,他又能怎么样?
那么现在首要的就是宣府必须稳住,否则皇帝绝不会认这个条件。
良久,王成钺涩声道:“秉笔远来劳累,还请在舍内歇息,本官明日一早再做请教。”
“好说,有劳抚军了。咱家明日会与锦衣卫一同启程,麻烦抚军之处,还请包涵。”
两人闲话几句,自有仆役请刘文忠至偏院休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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