6钱银子,柞木更贵一些。
每年三四月开始砍伐,晾晒一个夏季,秋冬顺流而下,再装上海船运到登州。
如果派出几万人砍伐,每年怎么也能砍10万20万根了。
如果这样子能保持下去,不出三五年,粮饷就能自足。
毛文龙没有说话,手指在帅案上无意识的敲打着。
如果能的话,海外自立也不是遥不可及的事了。
只需要保持一种谦卑的姿态换取贸易权即可
用朝鲜的木材、药材等换取大明的粮食布匹,用换来的物资养军。
这个方案说白了,就是赖在朝鲜不走了。
也有风险,一时半会没事,久了必定会与朝鲜翻脸。
说来说去,又回到实力了,还是实力不够。
练兵!
东江镇现在这种形式必须改变,既然不甘心放手,那就必须有精兵在手。
有一支精兵的话,即可以赖在朝鲜,也可以伺机北上抢占一些地盘。
几人见他闭目思考,也都识趣的闭上了嘴。
毛文龙考虑良久终于下定决心:“本帅几经考虑,深觉东江镇下兵马杂而不当。因此本帅决议将东江镇下兵马将编为三协。
毛承禄掌管中协,挑选精锐将亲军扩至四个营,其中一营骑兵。
陈继盛掌管左协,在各军挑选人马编为四个营。
毛有诗掌管右协,同样挑选人马编为四个营。
每个营暂定为3000人。
毛有杰依然掌管钱粮,剩下的人也由你负责安排伐木.屯田等事宜。
诸位,此为我等立身之本,切莫疏忽大意。”
毛文龙痛定思痛,决心挑选三四万精悍士卒,练出一支可用之兵。
万一与朝鲜翻脸,这些就是他最后的依靠。
与此同时,各部也会轮流骚扰后金,即是练兵,也是敷衍朝廷。
也仅仅是骚扰,像不惜血本的攻打镇江之事再也不会有了。
当然,必要的防备还是要做的,广布夜不收打探消息,发现不对就随时准备撤回。
防止再像去年一样,被后金在讨伐朝鲜时顺手痛扁一顿,这样的损失他再也承受不起。
————
五月中旬,当刊载着皇帝解决宣府邸报到来时,他更多了一些担忧。
皇帝的目的越发的明显,他不知道还能有多少时间。
叹息一声,能有多久算多久吧!
即使断了粮饷,只要还有贸易,他还能勉强支撑。
“大帅,平安道官员又来求见。”
“不见。”正在烦躁时,没心情见。
“毛帅,何必拒人于门外呢?”
随着声音,朴万尚白白净净的脸庞出现在面前。
身后,毛文龙的亲兵有些手足无措。
“你们下去吧。”挥手让亲兵走开。
打又不能打,亲兵拦不住也正常。
“呵呵,抱歉抱歉,本官近期事务繁杂,却是怠慢了您。”
“本官知道,本官明白。”朴万尚依旧笑眯眯的。
事实上,朝鲜方面对毛文龙一直就没什么好印象,也没什么好话。
可以理解,谁家里如果忽然来了个恶客,占据了客厅就是不走,谁都会没好话。
“本官奉命前来请问毛帅,您到底需要多少木材?”
“本官要打造战舰,所需木材甚多,一时半会也说不准要多少。”
“毛帅说笑了,几万人伐木一个月,造什么战舰也够了。”
“本官说不够就是不够。”毛文龙蛮横的道。
朴万尚也不生气,微笑着低声道:“毛帅欲作什么,大伙都明白,您这样本官很难与上官交代的。”
毛文龙皱眉,随即醒悟现在需要与朝鲜地方官搞好关系了:“请,咱们屋里仔细说。”
两人进入屋内,几句闲话过后,两个亲兵抬着个小箱子进来。
“毛帅这是何意?”
“一点心意,还请朴先生回去多美言几句。”
朴万尚摇头。
“朴先生何意?莫非...?”毛文龙以为他是嫌少了。
“毛帅误会了。”
“那是何意?”
“我要三成?”
毛文龙闻言,浓眉慢慢的立起,似在爆发的边缘。
“毛帅,明人不说暗话,这生意无论多大,平安道都要三成份额。
我们自己组织货物,只是借毛帅的商道一用。”
朴万尚又笑道:“只要三成,还是看在毛帅要养活十余万人的份上。
毛帅应该明白,这不是本官自己的事。”
毛文龙思考片刻,眉毛又慢慢的垂下:“一言为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