何廷枢看着冯县令的丑态,颇为厌恶的道:“本官当然知道,贪欲而已。”
又不耐烦的道:“先一边侯着,再不识趣,本官就此撒手不管了。”
都是老油条,没必要多说。
冯县令见事情已无转机,只得勉力站起来,心内盘算着能不能找人求援,如果进了东厂该交代些什么。
何廷枢转过脸来换上一副和蔼的表情对李正泉道:“当初本官接任顺天府的时候,陛下问我怎么看,本官回曰一张白纸好作画。
现在,本官可就将宛平这张白纸交给你了。”
李正泉拱手正容道“下官必不辱命。”
“你还有什么要求?”
李正泉笑道:“下官还真有事要府尊帮忙。”
“说。”
“顺天府的衙役民壮与户房贴写,下官要借用几日,等到下官在宛平重新招募之后再归还,大约需要十余日。”
何廷枢旋即眼前一亮,花户自投之事也解决了:“本官准了,顺天府的人随你借用。
可顺天府事务也是极为繁杂,本官只能暂时将派往各州县之人召回,花户自投之事稍待几日再说。”
“下官遵命。”
何廷枢又多了几分满意,捋须道:“事不宜迟,你今日就去交接。”
“下官告辞。”李正泉也很痛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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冯县令一脸呆滞,上了轿子与李正泉一同回到县衙。
从侧门进入县衙,将官印等物交予李正泉,其余也没什么可交接的。
通常最为艰难的交接账簿环节,反而是最简单的,因为所有见不得人的事项都不必再想办法抹平。
回到后衙与妻儿交代一番,没有结果之前,暂时也不用考虑搬出去。
次日一早,冯县令径自去投案自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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李正泉在顺天府衙门有自己的住处,交接完毕后自然不会留在县衙。
对于他来说,这是个重要的机会,这种机会通常不会很多。
因此,次日一早他就带了顺天府四五十号衙役浩浩荡荡的直奔宛平县衙。
县衙外恍如集市一般热闹。
衙门大门两侧向外展开的八字墙,位于门前东侧的申明亭、旌善亭,还有天下所有县衙前必不可少的旅店、酒店、茶馆、药铺,这些本就是吸引人的地方。
现在又多了百十口告状的,更是显得嘈乱纷杂。
八字墙,官府有什么政策、公告都会贴在上面。
申明亭,内有木制黑漆牌匾,上记本地坏人坏事及惩处。
旌善亭,内悬木制红漆牌匾,记载本地好人好事。
旅馆,给进城告状的人预备的,这几日人多,东家乐得嘴都合不拢了。
茶馆,雇人写状纸、请讼师,衙役胥吏与外界沟通舞弊等等,以及打探消息、散播消息,凡此种种勾当大多在这里进行。
酒家,除了有茶馆部分功能外,也是公款吃喝的地方。
药铺,这就不用说了,挨了板子吃了夹棍,总得治吧!
其余什么典当、钱庄等等,只要能与衙门勾当扯上关系,就能在县衙前一条街上找到。
李正泉摇头笑笑,下马径直从大门进入——衙门大门白日里是长开不闭的。
衙门口东侧有一大鼓置于木架之上,通常说的击鼓鸣冤就是敲这鼓。
但是敲这鼓代价有些大,稍有不慎就会挨板子,所以一般也没人敲它。
进了大门,映入眼帘的就是‘仪门’,也就是二门,二门外东侧有一土地庙。
这土地庙名气可不小,又名‘皮场庙’。
朱元璋时执行严刑重法,贪污60两就‘枭首示众’,还要剥皮实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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