对虏贼是何态度,欲征讨还是仅仅自守,甚至是有谈和的打算呢?”
“臣多方打探得知,中朝已经放弃了锦州,似乎是自守之意。
但臣又打探得,天子重新编练了数万禁军,又裁撤京营与边军老弱空额,中朝朝廷似乎也有动荡。
具体什么事却打探不出,臣无能。
至于和议之说,臣从未听说过有这等事。”
“消息确实?”
“臣为了打探此事,前前后后花了千两白银,臣以为确实无误。”
也只能花钱买消息,使节到了会同馆后形同软禁,出入都要申请,更别说四处打探消息了。
李倧颔首不语。
不得不追问清楚,这关系到朝鲜对大明的政策。
“诸卿以为如何?”
片刻后大司谏李柔出列道:“今年北方及京畿大旱,值此国家凋敝之时,对于明国与虏贼之争,臣以为还是置身事外的好。”
大司宪洪瑞凤出列反对:“虏贼之害,非唯害明国而已,臣以为若是置身事外,待到虏贼势成之后,我国将无一日安宁。”
“不然,我国新受之兵灾刚过去不久,大司宪这就忘了吗!”
礼曹正郎安献征出列:“我国与明国二百年和睦相处,更有派兵相助之情,而虏贼刚刚兴起就征伐我国,更是索求众多。
臣以为作何选择无须多说。”
“李议政之意呢?”
李成直咳嗽一声不慌不忙的碰着笏板道:“臣以为自然是向中朝示好。”
“哦?”
“可国家也确实无力做出多少实际的举动,因此臣建议再向中朝派出使节。”
李倧皱眉,这老家伙说了等于没说:“对于贸易之事你如何看?”
“臣以为此事不忙,先令忠清道给他们一些方便,一切都等朝觐使节回来再说。”
诸大臣心里都是暗暗的赞叹,这一手拖字诀玩的高明,使节一个来回至少要半年之久,到时候事情或许又有变化。
安献征反对:“不妥,一旦允许他们做生意,以后再想取消可就不易了。”
户曹正郎李易泽也反对:“若是允许贸易,以哪个衙门管理如何抽税都要斟酌,臣以为不宜立即就答应。”
诸大臣随即吵做一团。
商业意味着流动,也意味着脱离控制,而农业恰恰相反,百姓固定在土地上更便于管理。
作为儒家官僚来说,对于贸易的反感几乎是天然的。
何况朝鲜与大明的贸易,向来是被朝鲜国王与两班贵族垄断的,另外开个口子的事是不能干的。
李倧很无奈,诸大臣说起国事就会拖,谈起利益倒是挺激动。
示意众人闭嘴后道:“李议政如何看。”
李成直笑道:“这却是容易的很,沿海岛屿众多,暂借一个给他们用就是了,若是事有不谐也无须与他们纠缠,只需下令百姓不许出海即可。”
李倧再次示意众人闭嘴,默默地仔细考虑,可越想却越觉得以朝鲜的现状,似乎也只有这个办法了。
这就像两个大人打架,无论旁观的小孩子怎么想,他都无力参与进去。
虽然朝鲜比起虏贼小不了多少,可论起打架却与大人与小孩的差距差不多。
“孤决定了,就依领议政的意思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