明厉害,他们自然知道该怎么做。”詹庚庆道。
“也是。”孙启源失有些自嘲的笑了笑。
千里为官只为财,他们这些幕友何尝不是如此,若是东家两袖清风的话,他们可就要喝西北风了。
而这些工学学子,恐怕比他们更为不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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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大明朝,如果你想做一个清官,那么你就会发现你变成了一个透明人,大小官员对你仿若视若不见,即使偶尔关注到你也是在琢磨怎么给你下绊子扣帽子。
若是相反,那就是殷启正此时的样子了。
次日,四位幕友挑了几份帖子分头赴宴,席间俱是相谈甚欢。自从皇家邸报看在了那些消息后,宝坻县各家管事就在积极的寻找对策,县令的幕友找上门来正求之不得。
利益当前,诸人没用多久就达成共识。
五月十一日,县衙里鞭炮齐鸣鼓乐喧天,仪门西侧新立起了一块石碑,殷启正亲自上前将盖在碑上的红布揭开。
胡宗顺朗声念到:“近年水旱频发百姓困顿,遂累计积欠赋税至两千两,幸有县内义商苏……等人,不忍催逼百姓,遂自发筹集银两补齐逋赋,特立此碑以彰此善行……。”
等到念完,互相再奉承几句,詹庚庆笑道:“诸位,县尊已经备下酒菜,还请入内一叙。”
“不敢却了老父母的盛情,在下等就叨扰了。”
“好。”
诸人一路说笑进入花厅,殷启正客套几句后抽身而去,酒席上气氛这才热闹起来。
酒过三巡菜过五味,苏员外见四下无人,心领神会的问道:“逋赋之事已经解决,不知道县尊还有什么吩咐?”
胡宗顺没有直接回答:“苏兄能否做主?”
苏员外有些尴尬:“小事自然能做主。”
胡宗顺点头,这是预料之中的事:“清丈的事还需要诸位配合。”
“这是自然,还请胡兄给些章程。”苏员外满口答应。
“宝坻县在册田地不足六千顷,可在下查阅典籍得知,实际田亩当在九千顷上下。”
苏员外脸色一变道:“胡兄莫开玩笑。”
“呵呵,在座的都是明白人,我又怎么敢开玩笑呢?”
苏员外摇头:“田地或许有这么多,可其中荒地也是不少。
北方田地瘠薄,稍有水旱之灾,贫困小民就会弃产而去。”
胡宗顺闻言洒笑:“潮河流经宝坻,境内又有渠河、柳沽河、东淀河,又有大小淀、谭、泉数十处,这旱之一字从何说起?”
苏员外不再兜圈子:“既然都是明白人,还请胡兄明示是要清丈出多少?”
胡宗顺捻须反问道:“诸位以为多少能令府尹满意、令朝廷满意?”
苏员外沉默片刻:“这却令在下难办了。”
“呵呵,府尹催逼的紧不说,陛下也在关注着此事,县尊处境更为艰难。”
“在下要在几日后才能答复。”
“这是自然,不过最多到十五日,过后无论如何也要签发税票了。”
“在下明白。”苏员外点头。
胡宗顺沉吟片刻后又道:“还有一事,却是要苏兄帮忙了。”
“请讲。”
两人嘀咕片刻后,相视一笑。
之后满桌只谈风花雪月奇闻异事,宾主尽兴方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