冲她摇了摇头。
眼前这两个弟子虽行事奇葩,但境界确实不是江河能够比拟的。
他们是真正根正苗红的宗门子弟,目前看来,不招惹他们,他们也不会把你当回事,那便没必要跟他们起什么冲突。
江河点头道:“道友说的是,倒是我粗心大意了。”
随后,便从顾青山手中拿过铁铲,走向四哥身边,开始刨坑。
先前有过一次经历,而今挖起坟来也算驾轻就熟。
顾青山有些不忿,但也明白江河不愿与这二人起什么冲突,终究没再说什么。
两位仙山弟子,瞧见江河手中外附拂尘的铁铲,也并未感到多么惊奇,似乎法器于他们而言已是司空见惯。
只是那苏师妹粗略扫视了一眼焦黑的四哥,疑惑道:
“小道士,这人身上的灵丹怎么不见了?是不是在你手中?”
江河边挖坟边应声:“对。”
“你说这人使的是蛊虫,那他灵台中应当皆是蛊气才是。你说你出身道观,那修的应当是正经灵气,他的灵丹自然于你无用。
他又境界平平,那灵丹你就算是拿出去卖,也卖不到几个价钱,不如将灵丹一并埋了。灵丹与肉身一同化古,兴许能让他在来世,仍然有修道长生的可能。你便让他死个全尸,好生安息吧。”
“???”
江河很想怼一句‘你管的真宽’,但那话硬是卡在了喉咙里,迟迟不发。
好半晌,他才问:“请问,他是否安息与道友有甚关系么?”
“这人与我自是没什么关系。”
苏师妹说话的声音越来愈小,
“但人活一世,终归是不容易的,更别提他本还有着长生的资格。无论他生前做了什么,死后便也与那无关了,就好生让他安息吧。”
“我杀了他,这灵丹自然归我所有。不论我是否需要它,它如今都是我的物品。道友此番要求,岂不是慷我之慨,安之你心?”
江河完全不能理解这姑娘哪来这么大的善心。
你要是真觉得这四哥死的可怜,要么就亲手埋了他,要么就用什么术法火化、超度了他,你搁这跟我扯什么犊子呢?
自己不办事,还要求别人按你的心意来,你哪来这么大脸面呢?
这话江河没说出来。
因为打不过他们。
但那英俊男子有些听不下去了:
“小道士,什么叫慷你之慨?若依你所言,那我现在抢了你这灵丹,这灵丹也便归属于我。既归属于我,我便要求你把这灵丹同这死尸一起埋了,你能有什么意见?”
这话多少有些威胁的意思了。
“师兄,莫要因我与人起了冲突。”
苏师妹见状,连忙拉住男子衣袖,又匆匆看向江河,
“小道士,你快些将灵丹放下吧,师兄道行高深,你是敌不过的。”
那男子狠狠瞪了江河一眼。
江河深呼吸一口气:
“行,你们有理,我顺从你们。”
从袖中把四哥的灵丹掏了出来,随后踹了一脚身旁的四哥,给他踹下埋好的坑中,又随着尸身一同落地,将灵丹一块扔了进去。
那男子见江河还算老实,就没再咄咄逼人,转而对苏师妹道:
“师妹,这人已经入土为安,我们也就不必在此多作逗留了,且先早些回去与师兄会和吧。”
苏师妹点头应声,但思忖一番以后,又多冲江河多嘱咐了一句:
“小道士,虽然这人兴许先前是要杀你不错,但他既惨死在与你的争斗之中,你们的恩怨也当一笔勾销了。
正所谓,得饶人处且饶人,还望你日后为人处世时,多生些善心、为他人考虑些。否则这般自私,日后兴许有误入歧途的风险。”
您管得真宽啊。
江河笑道:“多谢道友,受教了。”
见江河还算老实,那苏师妹便觉得,是自己说教起了作用,心中一股满足感油然而生。
她有些雀跃地踏上师兄的飞剑,还和师兄小声道:“师兄,我这算不算又帮助了一个人?”
“自然。”
苏师妹开心,那男子自然也便开心,顺着对方的意思接着话茬。
他们也没等江河彻底把四哥的尸身埋干净,就又踩着飞剑穿梭庇荫的空洞,破风而去。
江河听着他们走远了,也不含糊,把那四哥又从土坑里挖出来丢在一边,把灵丹揣进袖中,才又走向顾青山。
“这两个人怎地如此不讲理?”
饶是顾青山,此时心里也尤为愤懑,
“那蛮子要杀我们,我们不落井下石已经算是仁善,竟还要让我们给他个安息?”
那苏师妹的话被她尽数听在耳朵里,但她怎么琢磨也没想明白,这件事到底与那苏师妹有什么关系。
“没事,顶多多费点事、花些时间而已。”
江河宽慰道,
“这个世界上,这种慷他人之慨的大善人还少么?”
“可我还是有些生气。”
“正常,我也挺不开心的。”
江河看着头顶那变得静谧的空洞,仍有皎洁月光从中穿过,分外宜人,
“归根结底,还是因为我太弱了啊,倘若我修为再高深些,他们兴许也不会对我们是这个态度。”
江河自己还算看得开,对方也并未因这些小事大打出手,除了浪费了点时间之外,他们也没损失什么。
不过……那邪教又是什么?和网文里的‘魔教’是一个概念么?